自从阿语带回瑞哥儿,崔老太太对俞氏母女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好转,倒是不因为感激阿语,而是瑞哥儿回来跟她说,阿语一个人打十几个人,崔老太太想着阿语那日顶撞她时瞪着她看的冰冷眼神,对阿语有些犯怵,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性子随她爹,又有这等本事,且长房老妯娌对阿语又是那样的态度,俞氏根本就压制不了阿语,所以,她不得不掂量着,万一又惹恼了阿语,不知阿语回做出什么事来。
对阿语而言,周氏已经走了,崔老太婆不没事找事,她的日子过的还是挺松快的。刚到京城,去京城四处逛逛是一定要的,玩不是主要目的,做市场调研才是正事。头一日阮思卉还陪她去了,可第二天阮思卉就推说头疼,阿语也没在意,不管你是真头疼还是假头疼,她一个人出去反而自在。
阿语只叫上安泰驾车,带上招弟,三人直奔朝阳门,昨日打听了一下,说这边有几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比较有名。
来到一家名叫“毓秀斋”的铺子,阿语让安泰去停车,自己带了招弟进店去看。
“小姐,您要买什么?本店胭脂水粉画眉额黄一应俱全。”柜台后的一个半老徐娘热情的打招呼。
阿语道:“每样都拿来瞧瞧,我要最好的。”
那妇人欣喜,来大主顾了,忙道:“小姐您先坐,您稍候,我这便给您去取。”
另有丫鬟上茶来。
不一会儿,那妇人拿了端了个大盘子来,放在了桌上。
“小姐您要最好的,我便给您取最好的来,京城里多少贵妇千金都是打我这毓秀斋拿的货,东西您绝对可以放心。”那妇人笑说道。
阿语浅浅一笑,哪有开店的不说自己的东西好,不过据思卉说,这毓秀斋在京城里名头响当当。
阿语先看包装,只见托盘里放着各式各样小巧精致的瓷瓶,白玉盒子,阿语暗暗点头,这表面功夫做的不错,再好的东西若是没有像样的包装,立马就掉价。
“小姐,您看这胭脂,这可不是一般的胭脂,市面上的胭脂大多只是淘去黄汁,粗陋不堪,且颜色也薄,我这胭脂是将汁阴干后,又用七种花露蒸成的,您看看这色,再闻闻这香……”那妇人打开一只白玉盒子递过来。
阿语一看,那红色的膏体果然颜色鲜艳,而且闻着有异香,用银簪子挑了一点在手背上,细细抹开,但见颜色均匀细腻,果然是上好的,不知道蓝禾能不能做出更好的来。
“小姐,您再看这玉女桃花粉,色泽自然,敷在面上白里透红,就如三月桃花般娇嫩,最适合小姐这年纪使用了。”妇人又打开一个小瓷罐,介绍道。
招弟在一旁看的两眼发直。
阿语耐心的听她一一介绍完毕,方含笑点头:“这些我都要了,您帮我打包。”
那妇人喜笑颜开:“行,我这就给您打包去。”
招弟小声在阿语耳边说:“小姐,您都不问价钱?这些东西一定很贵。”
阿语淡淡一笑:“对了,掌柜的,您这里有香水卖吗?”
那妇人笑道:“这个我这里倒是没有,小姐若是要买香水,前面有一间凝香坊,可去那里看看,她家的香水也是京城有名的。”
“哦!掌柜的,那玉女桃花粉我要七份。”阿语笑道。
“小姐……”招弟暗扯小姐的衣袖。
阿语轻道:“你急什么?又不是让你掏银子。”
那妇人麻利的帮阿语把东西都包好了,取过算盘噼啪一算,抬头笑道:“小姐,这胭脂是五两银子,桃花粉也是五两,七分三十五两,额黄二两,口脂三两……一共是六十三两,小姐第一次光顾毓秀斋,咱们就凑个整数,算六十两。”
阿语笑笑:“多谢掌柜了。”
那妇人把东西交给阿语,笑道:“人都叫我顾三娘,小姐以后也叫我顾三娘就成,咱们一回生二回熟,小姐若是觉得这些脂粉用着还好,还请再来光顾。”
阿语递上银票,莞尔道:“若是好的,自然以后都找顾三娘了。”
顾三娘十分客气的送阿语出店门。阿语把东西交给安泰放到马车上,自又往前走,找到了顾三娘说的凝香坊。
阿语照样叫凝香坊的掌柜把所有上好的货都拿出来,对比之下,感觉确实不如毓秀斋的好,再看那香水,香味太浓,凑近了闻还有些受不了,远不如白离他们做的好。
看阿语皱眉,那掌柜的说:“我这里的香水可是京城一绝,小姐您就算寻遍整个京城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了。”
阿语心笑,若真如她所言,那她的香水铺子要是开起来,生意怕是要火爆了。
麻烦了人家这么久,阿语不好空手而去,就随便买了她家几样东西,还有那瓶香水。
招弟捧着东西一路抱怨:“小姐,您买这么多胭脂水粉,多浪费钱啊!”
“招弟,银子挣来就是要花的,不花银子我还这么辛苦做什么?”阿语教育她,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花难道还存着看?更何况她是愁银子多的没处花。
招弟自小穷惯,思想肯定跟不上阿语,觉得银子赚的不容易就更该省着点花。虽说小姐在安文的酒铺生意红火,赚了不少银子,可是小姐总该为自己存一份丰厚的嫁妆吧!将来去了夫家若是嫁妆少了,会被人看不起的。然而小姐似乎没有心思听她的劝,小姐一向很有主见,招弟只好讪讪的住了嘴。
今日这番调查下来,阿语对开香水铺子信心十足,心情大好,又去买了些糕点糖果之类的,准备带回去给思超思越。
在回去的马车上,阿语吩咐安泰,让他这几日多出来转转,看看这条街上可有好的铺面要转。
“小姐,您这么快就准备在京城开酒铺了?”招弟诧异道。
“你倒是提醒我了,酒铺我也是要开的,安泰你一并留意一下适合开酒铺的铺面,价钱先不要管,最主要是地段好。”阿语道。
安泰笑呵呵应道:“成,小姐放心把事情交给安泰,安泰就算跑断了腿,也要把事情办好的。”
阿语欣慰的点点头:“帮我做事,只要你尽心尽力,我都不会亏待你们的。这事,你们回去对谁也先别说。”
两人诺诺。
回到家,阿语让招弟把那桃花粉给府里的小姐每人送去一份,自己拿了糕点糖果先给瑞哥儿送了一份过去,然后准备去萱澜院看思超思越。
没想到还没出门口,听见元香在外头说:“九老爷……”
“你家夫人在不在?”九老爷阮文清语声急切。
“在屋子里呢!”元香道。
“他九叔来了?”俞氏在屋里听见了,迎了出来。
“他六伯母,您快随我去看看越哥儿。”阮文清急道。
俞氏心头一凛:“越哥儿怎么了?”
“也不知是不是昨儿个夜里着凉了还是怎么的,今早起来就烧上了,一直在说胡话,一会儿叫娘,一会儿叫六伯母您,一会儿又叫他七姐。”
“哎呀!越哥儿晚上睡觉会蹬被子的,可请了大夫来看?”俞氏一听也急了。
“请了,一早就请了,大夫给开了药,可越哥儿喝不下去,烧的稀里糊涂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俞氏忙道:“那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娘,我也去。”阿语疾步走了出来。
大家急匆匆的来到萱澜院,思越小脸蛋烧的通红,迷迷糊糊的,思超乖巧的陪在一旁。俞氏上前摸摸思越的额头,滚烫。
俞氏皱眉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元香,赶紧去告诉三夫人,让她再请个好一点的大夫来看看。”
元香应声忙跑了去。
阮文清看着生病的儿子,心中无比自责:“都怪我没照看好他,他娘又不在了,如今府里人手不够,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
“他九叔,你也不必自责,孩子家的哪能没个生病的时候,你放心,越哥儿我会先照顾着。”俞氏同情道。
阿语觉得奇怪,昨天看越哥儿还是好好的,就算昨个儿夜里冻着了,也不至于突然就病的这么重,阿语去摸思越的小手,瞥见他小手臂上有几个红点子,阿语心里突的一下,忙道:“娘,你看……”
俞氏见了,脸色大变:“你们快些出去。”
阮文清也白了脸,忙拉了思超出去,阿语也被赶了出门。
“阿语你先带着超哥儿。”阮文清把思超交给阿语,自己又回屋。
须臾只听见九叔带着哭腔道:“这可如何是好?”
娘说:“他九叔,您先别急,待会儿大夫来了,让他瞧瞧,说不定不是。”
“怎么不是,肯定就是了,我可怜的越哥儿……”九叔呜咽着。
思超抬头问阿语:“七姐,越哥儿怎么了?”
阿语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感觉,天花……
阿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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