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太一出门就冷冰冰的对俞氏和阿语说:“你们跟我过来。”
阿语心知崔老太婆要发飙了。俞氏担心的看了阿语一眼,阿语无所谓的一笑。
跟着崔老太太去了她房里,一进屋,崔老太太就愤愤然的质问道:“俞氏,你们娘俩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俞氏正要作答,阿语一旁道:“祖母是在恼阿语,觉得阿语不该把香水配方让出去吗?”
崔老太太气愤难平:“你还知道?这么好的事情,凭什么让外人插一脚,你这简直就是拿白花花的银子去送人,多大点事啊?没了她们又不是不成?若是你们早把事情告诉我,也就没今天这回事。”
阿语笑道:“祖母,当初长房拿白花花的银子贴咱们二房的时候,您怎不替长房心疼心疼。”
崔老太太的脸色霎时阵青阵白:“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俞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祖母,这可不是我娘教我的,是我爹教的,我爹从小教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们二房受过长房多少恩惠,祖母心里一定比谁都清楚,远的不说,就说现在,如果不是长房,咱们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还能衣食无忧吗?祖母还能每个月拿着与伯祖母一样的月例吗?长房以一房之力,养着各房的人,她们有过一句怨言吗?若是她们都自顾着自己,那么,恐怕阮家如今就只剩长房一门了,还能花钱给六哥读书,还能花钱给四伯治病?”阿语看着崔老太婆,心里充满了鄙夷,阿彻赔了四伯三百两银子的医药费,祖母一个铜子都不拿出来,还好意思揩长房的油。
崔老太太也觉得有点理亏,可是想到那赚钱的生意,又不甘道:“不错,咱们二房是多亏了长房撑着,可这是祖母想的吗?若不是你爹死的早,又受五房的牵连,咱们二房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吗?你爹若是还在,咱们二房不见得会比不上长房,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咱们二房露露脸,你倒好,把这个机会白白送人,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那么请问祖母,如果不让出香水配方,您又作何打算呢?”阿语冷冷一笑。
“这还不简单?让你四伯去做啊!四伯和你爹是同胞骨血,最亲的人,自然是最信得过的,你把配方交给你四伯,等赚了银子,又不会少你们的。”崔老太太道。
俞氏想要说几句,阿语抢先道:“到时候,只怕我和娘只能看着祖母的脸色打发吧?”
崔老太太还想说动阿语,就按耐着不发火,说:“你怎么就不相信自己人呢?你要是信不过你四伯,咱们可以立字据,赚了银子,二一添作五,那不比你那百分之三十五来的多?祖母知道,刚才一屋子的人,你也不好意思拒绝,你若是下定决心,这个难人祖母去做,祖母去说。”
阿语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我还真做不出来。”
崔老太太脸色一沉:“什么没脸没皮的,你这孩子说话也太难听了,这可是关系咱们二房兴衰的大事,马虎不得,该撕破脸的时候,就得撕。”
“祖母,有一句话,您还真是说对了。”阿语笑道。
“祖母这都是为了咱们二房,为了你们好,凭什么咱们二房永远就矮别人一头?”崔老太太动容道。
“祖母为了四伯好是真的,为了六哥好也是真的,至于为了我和我娘好……”阿语冷笑一声:“我还真是不信,当初祖母和四伯父谋了我爹留下的族田的时候说的也是同样的话,为了我们好,可是结果呢?我们没有多拿到一斤米粮,连族里分派的米粮,四伯母还要以次充好,每月族里发的月例,你们还要克扣,六哥儿过生日,祖母又是金项圈,又是金锁,我阿语过生辰,只怕祖母连记都不记得吧?祖母心里只有四伯一家才是你们二房的人,我和我娘是多余的,是累赘,可惜啊!如今二房偏巧就我这个多余的有出息,幸运的是,我阿语虽然记仇却还念亲情,祖母,你年纪也大了,是该享享清福了,就别操这份闲心了,我阿语可以保你和四伯一家衣食无忧,但是,若是惹毛了我,我阿语天不怕地不怕的犟脾气在阮家是出名的。”
崔老太太没想到阿语竟然会威胁她,气的肺都要炸开了,她若是连个女娃子都摆不平,她还做什么祖母,顿时横眉怒目的就要开骂。
阿语却说:“祖母想骂人尽管骂,骂的越响越好,最好让整个阮家的人都听到,正好让大家评评理。”
崔老太太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差点背过气去。指着阿语,拼命捶心口。
阿语看都不看她一眼,牵了娘的手说:“祖母早些休息,我和我娘就先告退了。”说完拉着娘就走。
俞氏看婆婆气的不轻,怕她当真气出好歹来,便挣脱了阿语的手,轻说:“你先走,娘随后就来。”
阿语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先走了。
俞氏回头给婆婆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崔老太婆迁怒俞氏,一手拍掉了俞氏手中的茶盏,乒乓碎了一地。
俞氏默默的蹲下去,小心翼翼的将碎瓷片捡起来,用手绢包好,淡淡道:“婆婆,您别怨阿语心眼小,信不过您,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您也别怪阿语,您心里想的是二房,但阿语心里想的是阮家,这理搁哪说,都敞亮,您就平平心,静静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好,将来您还要看着瑞哥儿娶媳妇,抱重孙呢!”
俞氏说完,碎瓷片也捡完了,慢吞吞的起身,给婆婆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俞氏走出房门,抬头望天,长吁了一口气,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今天总算是挺直了腰杆,扬眉吐气了一回,看婆婆被阿语说的哑口无言,心里当真是痛快。身后传来一阵乒乓声,俞氏笑了笑,摔吧!反正不是她的东西,她是不会心疼的。
阿语没走远,一直站在转角的廊下听着,听到了娘的话,阿语无声偷笑,娘损起来也够损的,这个老太婆,不趁此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她,她还当她们是软柿子由着她揉捏,门都没有,这种小人,你就得永远压着她一头,她才能老实。
阿语悄悄的离去,不想让娘发现她偷听。
此时,长房里,许氏姚氏和阮文佩都没有走。
“老太太,您真的同意阿语的分配方案?”姚氏不甘心道:“她那一份占的委实多了些,不就几张方子吗?咱们贴出去的可是铺面,现在那个地段的铺面,没个三四千银子问都不用问,阿语却只给老太太百分之十,就算咱们长房的所有份额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人的,这心也太黑了。”
“可不是吗?你听她那话说的多慷慨,好像她拿出配方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咱们大家都是沾了她的光,真是面子里子都被她占尽了。”阮文佩怀恨在心,噼里啪啦的数落道。
许氏不认同她们的话,不过,老太太都没开口,她不想得罪大伯母和二姑。
冯老太太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你们有能耐就别求着人家,这桩生意也尽可以不参合。”
姚氏讪讪低下头,心道:老太太莫非糊涂了?这么多长辈,偏叫阿语占了大便宜去。
“问题是,阿语占的份额最大,那以后这间铺子不是得由阿语说了算?”阮文佩还想挑事。
许氏笑道:“我听真姐儿说,阿语做生意很有一套,恐怕咱们还比不上她呢!”
姚氏似笑非笑道:“三弟妹,咱们是商贾出身吗?”
冯老太太厌烦的挥了挥手:“你们还有完没完,我说了,这事你们若是不想参合尽可以退出。”
退出这话姚氏可说不出口,好歹有百分之五的份额呢!如今市面上,一瓶普通的香水都得卖到三四十两一瓶,那些官家夫人小姐还不照样趋之若鹜,阿语配制的香水,价格翻两翻都不为过,这桩生意铁定是赚钱的。
“阿语说的绝非诳语,以她的本事,她自己完全可以开香水铺子,现在,她拿出了大头来分,已经不容易了,你们要是再折腾来折腾去,别忘了你伯祖母可巴不得咱们不成事,到时候可就她一人得利了。”冯老太太慢悠悠的说道。
“老太太说的极是,适才阿语说愿意拿出配方的时候,伯祖母的脸都黑了,回去还不知道如何数落她们娘俩呢!”许氏附和道。
冯老太太面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老三家的,你待会儿派个人去荷香园打探打探,看看她们娘俩是不是又受委屈了。”
阮文佩不满的哼了一声:“阿语能受什么委屈,如今她可是咱们阮家的大功臣,谁敢数落她?”
冯老太太一眼瞪过去:“你给我闭嘴。”
阮文佩唬的一跳,不敢再多言。
许氏心中冷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太太,那百分之二十的份额,您看,咱们长房能拿多少?现在我手头上还剩六七百两银子。”许氏征询道。
“我手上钱不多,大概只有三百多两。”姚氏也道。
阮文佩听了忙道:“我也还有几百两。”
冯老太太道:“你们以为那剩下的份额,咱们这一房能都吃下来?你们伯祖母也不会答应,这事还得几房的人坐下来好好商议,总之,能多尽量多吧!”
“母亲,大哥和三哥已经有百分之五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这剩余的份额,您得给我做主。”阮文佩悻悻道。
冯老太太闷哼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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