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娘怀里。”天已入冬,晚上气温更低,柳氏把夏元珊搂在怀里,再往自己身上抓了些茅草,两人依偎着睡去。
另一边,夏寻雪辗转反侧,睡不着,她索性披了件衣服,踱步到窗边。她推开了半边窗户,寒风趁机灌进了房内,夏寻雪穿得单薄,一股寒意从皮肤一直渗进心里。窗外,零星的亮着几盏灯笼,也是在风中孤零零的摇曳着。今夜的天,好黑,甚至是连颗星星都找不到。怎么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又是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自从那次来道台府送茶叶,所有的事,好像便一点点的不受控制。夏寻雪的心,有点乱。
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找到十七年前的真相,还有她的亲生父亲,为何,会牵扯进这么多的纷乱中。
而且,夏元珊还搅了进去。
夏寻雪望向夜空,即使她极尽眼力,也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夜比以往都来得深,但再黑的夜,也终会过去。然而,今夜过去之后,等待她们的将是什么?她有种莫名的无力感,好似她被卷进一个水涡里,周围是拼命旋转的水,她便向着水的最深处沉去。
天一点点的亮了,没有出太阳,是个阴天。
一夜未眠的夏寻雪,去找了苏老太爷。
苏老太爷好像知道夏寻雪会来,一早便在院子里等着她。浇花的时候,一个白灿灿的光亮闪进苏老太爷的眼里,他弯下身,在泥土里捡到一枚银针。银针比普通针要长上一寸的银针,白光的照耀下,比普通的银针更亮。
“苏老太爷。”夏寻雪走过去,看到苏老太爷手里的银针,正是那日她丢失的那枚。“这是我的针。”
苏老太爷又留意了眼那枚银针,从他复杂而又深邃的眼里,似乎这枚银针不同寻常。不过,他还是把针还给了夏寻雪。
“夏姑娘一早来找老朽,是为了夏元珊和柳氏一事。”苏老太爷找人调查夏寻雪身世的时候,就知道了柳氏母女二人。
“珊儿受人唆使,才犯下了大错,但念她年幼,不谙世事,还请老太爷饶她一命。”夏寻雪请求。
“她们的命不足挂齿。”苏老太爷说道。“但老朽有个要求。”
“苏老太爷请讲。”见有转机,夏寻雪说道。
“今日我可以放了这二人,但夏姑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条件就是,替我做一件事,不论那时的你,身处何地,又是何身份,我要你做的那件事,你都必须要去做。至于事情,到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苏老太爷说道。
“好。”夏寻雪犹豫了片刻,应下来。
西厢的柴房,哐当一声,门锁被人打开了,房门打开,进来四个家奴,直接把还躺在茅草堆里的夏元珊和柳氏押了出去。
“放开我。”夏元珊拼命的挣扎,可再挣扎也没用,她一个女子怎么拧得过两个男人。“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不想死,不想死。”
“二位大爷,求你们放了我们,日后给你们做牛做马。”柳氏也不想死。
四个家奴对柳氏母女的哭喊无动于衷,连拽带拉,把两人押到了前院。苏老太爷和苏平生已经等在那里了,不见夏寻雪和苏弘文。
“苏老太爷饶命,苏大人饶命,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陷害苏公子。我知错了,求你们不要杀我。”夏元珊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咚、咚、咚、”她就一直磕,一直磕,磕到额头青肿,流出血来。
“老朽要你们,出了道台府的门,立即滚出紫阳城,今生不可再踏进紫阳城半步。如若不然,杀。”苏老太爷字字铿锵有力,像一座钟撞在夏元珊的心上,他横眉怒眼,迸发的是不容违抗的气势,而那一“杀”字,亦是凶狠。
苏老太爷不管朝政,但事情要是寻到他身上,他也不会避。至于躲在背后的的人,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向来,苏老太爷的仁道都是针对人的,一旦触及他的底线,苏老太爷也不会客气,苏弘文就是他其中的一个底线。他是不容许有人伤害他孙子的,不管是谁。此事,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那必然是出不了这道台府的大门了,但柳氏母女的身份特殊一些,和夏寻雪有着莫大的关系。
“滚。”苏平生不想就这么放了柳氏母女,但苏老太爷已经做了决定,他也不敢忤逆。
“娘。”
“珊儿,走。”
柳氏扶着磕头磕得一虚脱的夏元珊,脚步一沉一重的出了道台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