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一瞬间,她意识清醒了一下,硬生生地让血海剑偏离了一分。这一分,留了他一条命。
还有机会!小道士猛冲了上去,就要将一张宁神符打在许若雪额头。
没想到毕摩口中的经文声蓦地加大,许若雪眼睛一直,直直地飞身后退。
她速度何等了得,小道士追之不上。正要从包裹里取出三清铃时,许若雪已经一剑惊鸿,只取他心脏。
小道士一声怪叫,拼了命一闪身,堪堪避过。还没等他站稳,许若雪又是一剑刺来。没几剑,小道士就狼狈至极。好在许若雪还保持有一分清明,拼命地克制着自己,这样小道士才能在血海剑下,捡回一条小命。
在险险地再避过一剑后,小道士已确定,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这恶婆娘的剑刺得越来越准,出剑越来越快,显然已渐渐失去对自身的控制。
这情形下再无选择,只能拼死一博!
小道士一咬牙,闭上眼,不再看那剑。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取出三清铃,用尽全身的功力,猛地一震。
剑锋袭面,铃声乍响!
小道士睁开眼,全身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那剑,竟直指他的眉心,相距不过三分。
“若雪。”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小道士用他这一生中最温柔的声音,用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语气,喊出了这个名字。
这一声,竟比什么灵咒、什么符篆、什么法器都管用。许若雪全身猛地一颤,原来黑气萦绕的双目中,明显地恢复了几分清明。
小道士手迅速地一伸,在许若雪额头上贴上了一张宁神符。
成了,小道士正待以三清铃配合清心神咒,去除那摄魂术时,毕摩口中蓦地发出一声怪叫。
怪叫声中,许若雪双目一迷,一个晃身,远远地闪了开去。
不好!小道士心中大叫,她离去的方向,竟是毕摩那边。
小道士急忙想追上去,可惜,已经晚了。
毕摩的手,已经压在了许若雪的咽喉上。
“住手!”毕摩喝道。
小道士立马乖乖停下,还极配合地将手中的铜钱剑丢下,并且无比讨好地举起了双手。
“屈服!”
小道士立即单膝跪地,单手抚胸,嘴里念道:“尊贵的毕摩大人,你是神的使者,你是先祖的回灵,我愿屈服在你的膝前,献上我毕生的忠诚。”
他这话貌似说得无比真诚,可别说自己了,连鬼都不信。
毕摩冷哼道:“魂誓。”
小道士犹豫了。他知道彝族中的毕摩,掌握着某些神秘的知识。如果只是单纯的发誓,他自然不怕。可若是魂誓……
见他犹豫,毕摩喝道:“你,魂誓,或,她裂魂!”
我去,裂魂,这等恶毒至极的手段他也会。不会吧?师父不是说,这种手段不容于天地,早就失传了吗?
见小道士不信,毕摩念起了咒语,听了几句后,小道士叫道:“停。”
以师父的博学,这裂魂也只会几句。毕摩念得,正是这几句。
我去,他还真会啊!这下真正惨了。
此时,许若雪已清醒了过来,骂道:“你个傻道士,婆婆妈妈地站在这干嘛啊!一剑砍了这个死毕摩就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还是不是男人!”
小道士大怒,跳起脚来骂道:“你个恶婆娘,都怪你。我说了不需要来,你偏偏要逼着我来;我说了你不许跟进来,你偏偏要跟进来。这下好了,你害死我了。”
许若雪叹道:“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任性,不该这么自不量力。傻道士,进来之前我就说过,一切后果由我自负。所以死就死吧,你帮我报仇就行了。”
小道士苦笑:“如果只是一死的话,我还真不舍得把自己给搭进去。可他说的是裂魂。裂魂是什么?就是把人的三魂六魄彻底地分裂开。”
“神魂之疼是天地间最无法忍受的疼。把灵魂分成九块,那种疼会让你觉得,无知无觉其实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不止如此,裂魂后的人,因为灵魂太过残缺,死后无法进入阴间,从此永世不能轮回。只能在这天地间,忍受永无止尽的,灵魂撕裂般的疼!”
“相信我,若雪,这应该就是天地间最残酷的刑罚!”
许若雪沉默了下,问:“那魂誓是什么?”
“魂誓就是以灵魂起誓。如果只是口头上发誓,那没什么。可要是配合上一些诡异手段,起誓之人的灵魂就会永生受制于人。甚至弄不好,在他死后,他的灵魂还是逃脱不了奴役!”
许若雪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泪流满面:“傻道士,我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认。所以,请你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