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从头到尾却都没有提及此事。不过这中间的缘故此时也不宜深究,眼下是尽快说服李存孝放弃抵抗,免得时间一长李克用以为起了变故,再冒然攻城一切就都悔之晚矣了。
想到这里他上前按住李存孝的肩头,双眼直视态度极为诚恳的说道:“六哥,你相信我不?信我的话,现在就跟我出城,咱们一起面见父王将一切说开,我尽全力定可保你平安”。
李存孝闻言惨笑一声道:“我知道其实父王并不是真的有心要杀我,是老五他们进的谗言,即便父王赦免了我这次的罪过,他们也会跳出来反对的,你还是.....把我的人头拿回去吧,免得父王为难”,他口中的“老五”就是李存信。
说完他又大喊着要亲兵那酒来,显然是想把自己灌醉好让李存勖下手。
李存勖见他这幅德行心中不由得大急,跳着脚的骂道:“你个夯货,分明就是嫉妒五哥比你能说会道,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吃这种飞醋,眼下天下大乱不想着怎样建功立业辅佐父王,反倒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大家自相残杀,你还是个爷们不?”。
说完这些他稍停了一下,以缓和却又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跟我出城,现在、立即、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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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坐在帅案的后面,望着地上所跪之人半晌不发一语。对于幼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李存孝说服并带回来,他并不觉得惊奇。
这娃打小就让他感觉有些异于常人,经常在卖萌与成熟稳重之间无缝切换,且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李克用时常会有一种错觉,就是跟他说话的并非是一个孩童,而是一个颇有沧桑感的中年大叔,嗯,还是个有故事的大叔。
不过此时他倒没心思感慨自家儿子的与众不同,不说话的原因是实在不知如何处置李存孝。
就在方才李存勖二人刚一进营,军营中便轰动了起来,这中间庆幸者居多,这下终于不用费力攻城与同袍相残了。不过很可惜,有这些想法的主要集中在中下层的官兵。
在李克用而言却又是另外一种想法了,出兵之时盛怒下他就下令要将李存孝五马分尸,如今作为一军的主帅如何能够自食其言?特别是现在帐中一班将领的小眼神,分明就是在提醒他军中无戏言。
想到此他就暗自叹了口气,还是当年披坚执锐冲锋陷阵来的爽利,如今盘子做大了规模上去了,反倒整日价纠缠在此等琐碎之事中,真真的让洒家憋闷得紧!
李克用越想越气,再看看眼前的“孽子”,不由得心头火起一拍帅案开口便骂:“你个混账的东西,还有脸回来!你不是很有本事想要自立门户吗,还回来作甚,有本事跟老子摆开阵势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啊....”。
他一边骂一边站起身来,抄起一根皮鞭走到李存孝的身前,抬手便没头没脑的抽了起来。到了这时李存孝也知道自己做错了,索性也不闪避只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任由李克用抽打。
其实他的本意就是想让义父打上一顿,好好解解气,但奈何天生就是一副刚毅的面孔,此刻紧抿着双唇一动不动,怎么看都像是负气硬扛的模样,似乎在向李克用示威:“打啊,你打啊,有本事你打死我好啦!”。
“父王、父王,还请息怒,您如此责罚这厮仍是没有悔意,为此动怒小心伤了身子,还是让他自己反思的好”,一旁的李存信上前夺下皮鞭,殷殷劝解道。
哪知他不劝还好,跪在地上的李存孝一见“五哥”说话,顿时便心头火起,要不是这家伙平日里暗戳戳的做醋,自己哪里会有今日!
当即他一梗脖子双眼瞪圆一个“我你...”脱口而出,可惜他身体迅猛但却拙于口舌,“你”了半天竟然没有了下文。
这下把旁边的李存勖看的又气又急,暗道:“蠢货,人家就是设套等着你钻呢,你倒还真配合!”。哪知他这边暗自着急,那边李存孝却又闹出了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