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倒三六条手心儿里冒着汗,觉得自己手里的太刀怎么拿都别扭。
他把刀夹在了胳肢窝里,空出两只手,在衣服上面狠狠地磨蹭了两把,然后重新拿起刀来,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对面那艘运输船上,同样眼睛血红的家伙们。
两条船上的气氛都是紧张到了极点,两边的人马,就好像是在同一条树杈上碰了面的两只公猫,全都躬着身子,背上的汗毛儿都炸了起来,就等着两艘船舷一旦靠到能够一跨而过时,挥舞起手里的家伙事儿,给对面的死猫来个大开瓢!
本来按照荣远的要求,对倒三六条不需要参加这次跳帮作战,毕竟荣远留着他是有大用的。
可是对倒他不这么想啊。
他可不愿意自己在新老板的眼里,就只是一个会变戏法儿的没用的废物。
怎么说,自己也是给日本子干过苦力的,那些个武士老爷们怎么茬架,自己也是观摩过的,虽然因为偷看人家练武,耽误了活计,被一个武士老爷给抽了个半死吧,好歹没吃过猪肉,俺也见过猪跑了不是?自己总不能光靠变戏法儿活着啊,总得出人头地吧。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这个棒子是个勇敢的棒子,对倒三六条还是背着荣远,偷偷跑到了跳帮作战的一线队伍里来了。
他不来不知道,这双方面对面地等着上来肉搏,那气氛,可是真紧张啊,说是令人窒息都不为过!
两边的人就那么瞪着血红的眼珠子,互相怒目而视,等着全力相搏的那种紧张感,但凡是胆气上稍微差点儿的,那都没准儿得被逼疯掉。
忽然,对面船上的一个家伙“当啷”一声扔了手里的家伙,抱着脑袋就往后面船舱里跑,一边跑还在那里一边哭喊着“我不行了,我害怕”之类的话。
结果这个家伙一跑,运输船上的水手们就好像是得了传染病似的,立刻又有几个家伙撒手扔了兵器,想要躲到船舱里去。
对面的当官儿的哪能让他们如愿哪,这几个家伙要是都跑了,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水手们立刻就会像雪崩一样,全都得往后跑,毕竟谁都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啊,谁站在最前面谁先死!
当官儿的挥舞起手里的皮鞭,没头没脸地就抽起来,把几个家伙打得是满地打滚儿,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些水手们宁可挨打,也没有谁还有胆子再回到一线队伍里面去的。
“看见了吗?!对面的那些菜们害怕了……”
跳帮组的老爷爷组长轻蔑地一声冷笑,手里的刀子指着对面船上的那些个水手,大声地向着自己的手下鼓劲儿。
“小的们,咱们上啊,一百两银子虐菜,不要太简单啊!”
“吼——”
经过了会汉语的对倒等几个鬼佬儿一翻译,跳帮组的猴子和日本子们全都手里举着兵器,兴奋地大呼小叫起来,吓得对面那些个海关的水手,脸儿都绿了。
废话,你要是眼看着一群各种颜色头发,各种颜色眼睛,五官不管怎么长,都他么不像是个人样儿的一帮子鬼,冲着你大呼小叫,就好像看见了小鲜肉儿一样,你也得吓尿了!
运输船上那些吓得手脚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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