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须老者

    北辰闻言，楞了一下，看老者拿着葫芦的手还悬在半空，连忙接过，笑道，“老爷子请我喝酒，子我怎能不从。”

    葫芦个头不大，拿在手中却是极有分量，一股温润之意从葫芦表面传出。北辰拿起葫芦朝嘴里倒了一大口。

    酒甫一入口，一股辛烈甘凛之意扑面而来，另带一股奇异香气。酒水吞入腹中，便如同吞下了一团火焰，一股暖意流遍北辰四肢百穴，北辰全身八万四千毛孔，无一不畅快，无一不舒服，令得北辰只想长啸一声，以舒心怀。

    这股奇异的感觉好一阵子才散去，北辰感觉全身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好酒！好酒！”北辰大声赞道，又咕嘟吞了一大口，才还给老者。

    老者哈哈大笑，“你这子，喝酒的样子倒和老头子很像。”罢将葫芦系在腰间。老者正色冲北辰问道，“你修仙，所为何事？”

    北辰不假思索的，“我幼年时最好的朋友为救我而被妖魔吞噬，我修仙，一是想报仇雪恨，二是想让我朋友复活。”

    老者笑道，“修仙讲究清心寡欲，逍遥天地，无牵无挂。你心中充满牵绊，如何修仙？”

    北辰摇摇头，“我不敢苟同。我认为，要修仙道，先修人道。我朋友是为救我而被妖魔所吞，不救他，我心中无法坦然，不为他报仇，我愧为他的朋友。有恩不还，有仇不报，我心难安！为人不懂恩仇，与禽兽有何区别！若修仙者都薄情寡义，与朽木又有何异？即使能活上千年万年，仍然如冢中枯骨！”

    老者颔首问道，“刚在幻神阵中，你有什么感觉？”

    北辰犹豫了一下，如实出，“感觉浑身力量充沛，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老者拈着银须微笑了一下，“是不是很享受那种感觉？”

    北辰重重的头，答道，“是！”

    “现在呢，失去了力量，心中很无力，很沮丧？”老者穷追不舍问道。

    北辰脸上一红，但仍然坚定的头，“不错！”

    老者脸色逐渐变的严肃，“为救你朋友，当你身上充满力量之时，遇到伤害、妨碍你的人，是不是想杀？”

    这下，北辰沉默不语，久久未答，老者却并没有罢休的意思，紧紧盯着北辰的双唇。

    稍许，北辰正色道，“想杀！”

    “哈哈哈！”老者放声大笑，拿起葫芦又灌了一大口，随即将葫芦丢给北辰。

    老者抹抹嘴笑道，“你这子，不错，不错。很合老头子胃口。如今这世上，修仙之人何止亿万，可是修法不修心，修到黄土埋了脖子，终究是竹篮打水，镜花水月。反之，修心得法，则能明心见性，乘龙上天。”

    “想当年，圣天尊领悟绝世神通，开创五方神州，重定六界，那是何等的大毅力，大智慧。他给世间留下了强身健体的基础灵术法诀，也不过是希望人们能身强体壮，益寿延年，心静神安，以悟本心，早证天道而已。”

    “可笑后世之人不求大道，却沉迷于皮相道，世风日下，世人阳奉阴违，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不仅欺人，而且自欺。不敢正视本心，本心蒙尘，何以飞升？更有甚者，绝大多数之人生活的浑浑噩噩，既无动力，亦无目标，此等之人妄言修仙，与沐猴而冠有何异！”

    “你这子不错，”老者重重拍了拍北辰的肩膀，“目标明确，心性通达，不做作，不违心，坦坦荡荡。很好。须知修仙之人首重心性，不违本心，方为仙根。若是心性扭曲，则做仙人不得而成妖人。至于因为力量忽变强横而心生邪念，欲行不轨，这是修道之人都必经之阶段，只要守心持正，心魔自可化解，不必介怀。”

    老者一番话的北辰心中敞亮，他拿起葫芦大灌数口，笑道，“痛快！”

    “好了老家伙，你絮絮叨叨的完没？完闪一边去！”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传来。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搭在了北辰肩膀上，“子，真是冤家路窄啊！”

    北辰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怒气勃发，猛的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身冲背后的人喝道，“孙皓，你想怎么样？”

    北辰面前站的，正是昨晚在通天塔前因为吃宁儿的干醋，对北辰挑衅的孙皓。

    孙皓背后，还站着两个一高一矮两个少年。高个少年肌肉虬结，眼露凶光，一身肌肉似要将衣服都撑爆，矮个少年相貌甚是普通，手中拿着一支灰不溜秋的棍子，唯独一双眸子精光闪烁。

    高个少年冲北辰望了几眼，哼了一声，对孙皓不屑的道，“阿皓，这就是你拜托我们教训的人？看他长的这么俊，倒像个娘们儿，而且身上的灵力少的可怜，这种人也需要我和阿文帮你？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一没长进，虽然你长的人高马大，其实还是个脓包，什么事都不敢自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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