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红袖楼门口,目光追寻着离去的北夷使团车队。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脸颊带疤的男子,眼色隐含着戾气。
顾青渊指着北夷车队离去的方向,对那男子无奈地道:“千杀,你不是一直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么,那就跟踪他们,将他们的行踪一五一十地向我汇报。”
那男子正是千杀……
只不过,这一世,顾青渊虽然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但此时的他并不想将一个江湖杀手收为己用。
可千杀一直在身后跟着他,想要还他一条命,顾青渊便想到他确实需要一个人盯着言谨行。
千杀沉声道:“公子,那些是北夷人,要不,我帮你将他们都杀了!”
说完还不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刚准备抬步的顾青渊立即转过身,抓着千杀的衣领,眼含警告,“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能救了你,也能杀了你,信不信?”
千杀低下头不敢再说,悄无声息地跟在北夷使团的车队后面。
待顾青渊再次踏入红袖楼,楼内已是笙歌鼎沸。
顾青渊以最高的价格摘了红袖楼头牌花落云的头花,把她送到裴栢松的怀里。
无影心疼看着所剩无几的荷包……
顾青渊来这豫城已有十日,裴柏松一直萎靡不振,对那日寿宴所发生的事缄口无言。
这对裴府的刚正门风来说是一种耻辱。
裴柏松日日纵情酒色,将自己封闭其中。
但以顾青渊的直觉,他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裴柏松眼神迷离,勾着顾青渊肩,将酒杯递给他,“来!顾兄,陪我再喝一杯!”
顾青渊只是小酌一口,“裴兄,你如若觉得心里烦闷,说出来就会顺畅许多!”
裴柏松和顾青渊曾同在国子监学习,也算有些交情,今日顾青渊随他来红袖楼,就是想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事情。
裴柏松看着已是醉意不浅,他一把将花落云揽入怀里,轻捏着美人的下巴,嘴角勾着浪荡的笑。
“真没想到,豫城这地方居然还有如此娇美的人……”
花落云佯装娇羞,给裴柏松又添满了酒杯,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媚眼如丝。
“能得公子如此夸奖,落云真是受宠若惊,奴家敬您一杯……”
顾青渊眼神清朗地看着裴栢松窝在美人怀里,已渐渐失去清醒的意识。
他眸光微转,不动声色地道:“裴兄的艳福可真是不浅,你有所不知,寿宴过后,这京中许多人都羡慕裴兄呢……”
寿宴二字,在裴栢松耳里便是一种禁忌。
他“噌”地站起身,胸膛因激动而起伏着,眼里血丝通红,一把推开怀里的花落云。
“滚!给我滚!酒……酒呢?”
他跌跌撞撞地寻找着酒壶,花落云小心翼翼地将酒壶递到裴柏松,畏缩地站在一旁。
顾青渊让花落云暂且离开。
裴栢松直接将酒壶里的酒灌进嘴里,随后猛地呸了口唾沫,极其厌恶地道:“什么狗屁艳福!那日我是被人下药,才做出这等糊涂事,而她就是想以此拿捏住我裴家!让我父亲陷入两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