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听到了那些流言,思绪纷乱下新月在床上辗转了好久才终于入睡,第二日便起的有些晚了。匆匆洗漱整理后,便急忙到太后那里请安。
待到了门外刚要命人通传时,正赶上从太后屋内匆忙走出的皇帝。新月忙弯了身子向皇上行礼问安,皇上却压根来不及理她,只随意挥了挥手就大步离开了。
怀着疑惑走进殿内,只见太后面沉似水,紧锁的眉间和微颤的下巴表明着她隐忍的怒意。新月心中惶惶的请了安,太后见她来了,情绪似乎好转了一些,还算平静的让她起身,问道:“刚才在门外可看到皇上了?”
新月心中更是惊惧,暗自后悔不该偷懒起晚的,这下恐怕是逃不掉迁怒了。暗自猜测着皇上和太后为何起了冲突,面上却沉静的回答道:“是,新月刚在门口见到了皇…阿玛。”被收为皇帝的养女时日不多,新月暂时还有些不太适应改口。
“哼!”太后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作罢。
新月抓紧手中的帕子,老老实实的坐着,努力屏气静心,但在太后的威压之下,仍是止不住的心里发慌。也不知过了多久,新月觉得心中的弦都要崩断了,太后才终于又说话了:“你昨日在御花园遇到了董鄂妃?”只是在说到“董鄂妃”三个字时,语气明显的沉重了许多。
新月心里更是惶惑,但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太后和皇上是因为董鄂妃有矛盾了。忙起身恭敬答道:“回太后的话,昨日新月命人将二阿哥和三阿哥以及克善送回阿哥所后,与皇贵妃娘娘在御花园偶遇。”
太后嘴角挑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冷笑了一声,同时看向新月的手腕。新月顿时明白董鄂妃送她那个玉镯的事情,太后怕是已经知道了,忙继续道:“娘娘送了新月见面礼,长者赐不敢辞,新月便命人收到了柜子里。”明确表明了她是不得不接受董鄂妃的赏赐,但她绝没有将那些东西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太后的脸色放缓了一些,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嗯,这话说的对,她毕竟也是你的长辈,给你你就拿着。”但是也别当什么稀罕物件,也就放到边边角角放这就是了,更别跟她走得近!这话太后虽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却是明显,显然也是不喜欢新月与她有任何交集的。
新月忙乖巧的应了,与太后又说了些闲话,讲了些克善对她提起过的玄烨和福全的事情,把太后哄得终于有了笑脸后,才告辞离去。直到走回了自己的偏殿,新月才终于敢轻松地喘口气,只觉得这一会儿的功夫,却耗尽了她的心力。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新月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只觉得无比的厌烦这一切。她只是为了克善,为了端亲王府,她隐忍她坚持,却无法真心的喜欢上这种生活。
“公主,可是又头痛了?”云娃见她面色有些痛苦,忙上前用指腹轻柔的帮她按摩头部,同时小声的问道:“您就听我的劝,传太医来看看吧。”
新月享受着云娃的按摩,觉得舒爽了些,才开口说道:“没必要的,你给我揉揉就好多了。”她知道自己的问题,精神疲惫,郁结于心。若是传了太医来看,这话传出去,太后和皇上会怎么想?被皇家收养了还心中不满吗?在宫中还会心力憔悴,难道是皇家给了她委屈不成?
新月严禁云娃将她偶尔头痛的事情外传,但云娃毕竟放不下心,眼见着自家格格自从自潭拓寺回来后,几乎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人也瘦的不成样子,心疼得不行。后来听说薛嬷嬷药膳做的极好,便去央着她学了几手。
薛嬷嬷是在宫中多年的人精了,很快就察觉到了新月身体上的不爽利,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太后。太后最初是不高兴的,觉得新月在宫中身体不舒爽了还自己忍着,难道皇家薄待了她吗?一个堂堂的和硕格格还畏畏缩缩的不像样子,一点没有皇家格格的气势。
于是最近心情本就不好的太后不但没有关心,反而连着好些日子对新月的态度都明显冷淡了些,让伺候新月的一行人都心惊胆战的。倒是新月虽然有些讶异,但却并不放在心上,她本就没对太后抱有多么大的期望,也谈不来失望,这样失了宠反而会让她松了口气。于是该如何还是如何,对太后和皇后仍旧恭敬,对两位阿哥依然亲热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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