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独孤德文不悦的沉下脸,极为不满女子的做法。
“我问你,大哥是不是你杀的?!”暴怒的狂吼,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冤魂,凄厉的叫喊着,发泄着心中莫大的痛楚。那是忘川之上的红莲烈火,灼烫了魂魄的疼痛,叫人心生寒颤。
独孤德文定定的看着女子发狂的眼,不闪不避,慢慢的吐出几个字眼来。
“是,皇兄是我杀的。”
女子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血泪从眼角流出,啪嗒的滴在御书房装饰奢华的大理石地面上,晕染开一片猩红的色泽。
啪啪啪啪——
书桌上的褶子噼噼啪啪的被翻动着,宁小婉只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煞气铺天盖地而来,长发凌乱的飞舞着,幔帐疯狂的飞舞着,遮住了她的视线。
此刻的御书房,再也没有往日的奢华和威严,充满了无数地狱冤魂的哀嚎,冰冷之气将此处点缀的阴暗无比。
“你,竟然是你杀了大哥,而我,竟然被你骗了这么多年,二哥,你真是好的很那!”无声的血泪汩汩而出,女子的脸上,全是一片血色。趁着两人对峙的瞬间,封寒钰一个纵越,将宁小婉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带到安全之处,冷冷的看着两人。
铮——
锐利的剑出了鞘,泛着清冷的银光,映照着女子苍白而布满了血色的脸。
“三娘,别傻了,你杀不了我!”丝毫不在意脖子间冰凉的触感,独孤德文微微一笑,随意的说着一句话,好似他不是被人拿刀架着脖子。
“是吗?”女子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手劲稍用力,锐利的刀锋便划开了独孤德文的脖子,长长的血痕渗了出来。
独孤德文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子,惊讶的瞪大了眼,半响才低呼道:“你,你不是喜欢着我吗?”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然后讽刺的大笑道:“怎么?你也喜欢上了皇兄吗?皇兄的魅力,连你这个最冷情的三妹也悸动了吗?”
“我从未说过,我喜欢你。”女子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接着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封寒钰,似乎想要从那张脸上寻找着熟悉的影子。
独孤德文突然狂乱的笑了起来,“好三娘,我倒是看错了你……”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原来那女子只是轻轻地一甩,竟是按住了他的哑穴。
“我,可以将那只瓶子给我吗?”女子颤抖着嗓音看向封寒钰手中的瓶子,眼中蕴满了渴望和怀念。
封寒钰久久的凝视着这张脸,忽然的记起来小时候在爹爹的书房里看过的一幅画。画上,美人衣裙飘飘,腾云驾雾,好似九天之上的仙人,一双清冷的眼眸看似无情却又暗藏着深切的情意。很多时候,他都想问爹爹这画上的人是不是娘亲,可却又不敢问出口,只因为这画像上的女子与他的娘亲只有六分相似,更是比他的娘亲多了几分淡然若仙的气息。
如今见了这女子,他突然就明白了那画像的女子是何人?
虽然眼前的女子以轻纱遮面,可是那双清冷的眼眸与画像之上的却如出一辙。胸口被狠狠一击,封寒钰心中惊骇无比。
他的爹爹,最爱的不是他的娘亲。原来,他心中的那个女子,竟然是他的三妹,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一股酸水翻涌而出,几欲叫封寒钰呕吐出口,他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无数的情绪在翻涌着。心中滔天的怒气险些要将他吞没,恶作剧般的,他突然邪魅一笑,竟是当着女子的面,将那瓶子以极快的速度重重的往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一掷。
咚。
白影飞过,掀起一室的幔帐,贯注了内力的瓶子打在女子的肩窝,印出一个深深地血洞,女子神情淡然的看着手中的瓷瓶,古井无波的眼眸却盈满了朦胧的水雾。她最后看了眼封寒钰,形同鬼魅般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钰……”宁小婉低喃着封寒钰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宫闱中的禁忌,史书中多有记载。夫妻,妻儿,兄弟姐妹……这个肮脏的皇宫,到处充盈着腐朽和堕落,人性、天道、伦常更是不堪一击。
铁锈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封寒钰闭上眼睛,最后一次缅怀他最敬重的父亲,再睁眼,那双漆漆黑如墨的桃花眸,再无多余的情绪。
“阿宁,我没事。”
宁小婉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快速往独孤德文所在的方向走去。进皇宫之时,他们只是将宫中普通的侍卫给弄晕了,独孤德文的暗卫则由罗刹宫众人搞定。当务之急,就是让独孤德文写下退位诏书,废了太子,退位让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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