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澈赶至事发地点时,霍东篱已经木然的坐在了地上,看见圣驾过来,他只是站起了身。刘澈扫了一眼他,又瞥向已经放入担架上的李立,他上前几步,离霍东篱更近了一分,他身上的熊熊怒火似要将他烧死一般。
“你太让朕失望了!”
这话语在在场之人耳中听来,只是因为霍东篱失手的举动让刘澈觉得心寒。
可在霍东篱听来,他却只是很苦的笑了笑,单膝跪了下来,“臣,有罪。”他岂能不知刘澈所说的失望是指何事?从他开始为自己找寻生父让自己认祖归宗开始,自己于这朝音皇帝而言不过都是一颗棋子。一颗因为想要建功立业的心而从不违逆他的话,却能用自己的成功很好的打击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棋子。而此次自己受伤归来,他不予责罚却将如此殊荣仍旧给了自己,不外乎就是想让自己听见公孙列的出言不逊么?
那些言语应该也是有意说的吧。
刘澈见他如此逆来顺受,心中的怒火更大,他大力的扯着他的衣襟,将霍东篱从地上提起,迅速的将他拖了出去。
“啪!”的一声,他狠狠的将霍东篱摔在地上,“霍东篱!你,你个孽障!枉费朕苦心栽培你!”
霍东篱一声不吭的任由刘澈踢打自己,栽培,呵呵,是啊,精良的装备,优秀的战士,奔驰的骏马,这些真的同其他人很不一样呵。
有了好的底子,需要的不过就是果敢与决策了。
想至此,霍东篱抬头,看了眼仍是怒气冲冲的刘澈,这人至少给了他机会,圆了他一直想实现的梦。
“皇上,”他双腿并拢跪拜在地,“东篱谢陛下这多年的栽培之恩,知遇之恩。可是,陛下,如果您在天下负你和你负天下之间选一个,您会选什么?”
刘澈不想同他多言,侧转过身,冷哼了一口气。
霍东篱微微笑了笑,“陛下爱这天下,就如同我敬爱着他一样。所以,宁愿他负我,我也不会负他的。”
刘澈失笑说道:“好好,你不负他,却要负朕!霍东篱,你可真是朕的好臣子!”
霍东篱再次叩拜,“陛下,舅舅绝无二心,请您相信他,帮助他。今日东篱射杀了李立,罪该万死。只请陛下不要牵连到臣的家人。”
“家人?你还知道记挂你的母亲?霍东篱!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霍东篱仍旧垂着头朝那人叩拜了一下,“陛下珍重。”刘澈大步朝前的步子微微顿了顿,仍旧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便听见魏明尖细的嗓子高声说道:“陛下口谕,围场麋鹿众多,李立大人为维护秩序不慎被麋鹿冲撞,因公殉职。擢左丞相代表陛下安排后事,风光大葬。”
霍东篱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群,一中年人躬身接过口谕,平淡的脸上那双眼睛却充斥着激愤之色。那中年男子身旁一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却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霍东篱微微弯弯嘴角,又想起自己曾经在羽林军的日子。
年少意气冲天,过后方知识浅。
这长安城内,又有多少人怀揣着那看似圣洁而荣耀的梦想一步步的踏入这肮脏的浑水之中的呵?
三跪完毕,霍东篱漠然转身,往另一处走去,身后却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哎,霍将军,你等等。”身后之人将他唤住。
霍东篱顿步转身看去,却见是刚才那少年,他想了想,却记不起是谁,“有事?”
“刚才我看见了。”那少年昂着头,与刚才的不解迷惑相比,此刻他似怀揣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而显得满脸通红与激动。他左右看看,凑上脑袋,“我看见是那个人朝你的马打了那么一下,它才突然……”
霍东篱不待他说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看错了。”说完便转身不想理他。
“没有,千真万确,我刚才还偷偷的摸了摸你的坐骑的后墩,那,你瞧!”他伸出右手,鲜红的血渍赫然在目。“你那马好端端的流血干嘛!”
霍东篱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缓缓温和的笑了起来,他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因为,它是汗血宝马啊。”
“啊?”那少年一愣,却又显得羞愤难当似的激动的叫道:“不可能,这明明……”
“好了,孩子,你很好。”说完他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可是,若你要在这官场好好待,学学你的父亲。”
那少年略微迷茫的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许云。”少年仰着头,一脸阳光灿烂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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