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凝视了少年几秒,脸上突然绽放笑容,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宝。
他从风衣中摸出终端。在屏幕上点了点,咳嗽几声调整声线后,将它放到了耳边:
“喂,我是自由城的热心群众,我要举报一件案子。”
终端里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显然对这种报案已经见怪不怪:
“请说。”
“我在破铜街看到一个长着龅牙,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的猥琐男人,他流了血,很惊慌。”
“有几个男人从街里面冲出来,把他接走,”侦探再次展现了精湛的演技,他那故作平静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
“他们发现了我,追上来想把我杀掉......还好我跑得快。”
“但他们一间间房子地过来搜查我,我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被抓住了......”
终端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再次响起声音时,已然变成了一个癫狂愤怒的男声:
“再说一遍,你在哪?”
“破铜街,先生。”侦探嘴角咧起,松开手中的终端,让它自由地落在地上。
乒乒乓乓。
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房子内只剩下了四人或平静或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终端内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喂喂,你还在吗?”
“喂,喂,喂!”
......
......
刚刚被格雷尔耍了一套,正怒气冲冲的灰衣帮,甚至没有确认消息的真伪,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向了破铜街。
在他们到来前,格雷尔和唐让早就远离了这条街道。他们在破铜街外,列车的前一站周边的某家旅馆的最高层,租下了一间房子。
两人准备等灰衣帮的肆虐结束,再前往现场进行调查。
比较遗憾的是,从复兴会成员身上缴获的所有终端,在灰衣帮到来时,都失去了联系的功能。
他们只好采用原始的方法,在顶层房间朝破铜街方向的窗户,用望远镜进行观察。
没过多久,先是全副武装的灰衣人进入了街区。
从里面不断传来枪声和爆炸声,大约持续了三个小时。
硝烟弥漫,只能看到瓦砾废墟和迅速穿行的人影。
也许是复兴会的抵抗太过强烈,几辆外型简陋的战车从远方而来,扛着大炮,浩浩荡荡地驶入了街区。
“快一百年的老家伙。”侦探随意地看了一眼,解释道。
战火仍在继续,复兴会的底蕴明显不如灰衣帮深厚,在更加强烈的爆炸声后,街区突然归于平静。
没过多久,救护车队鸣着刺耳的笛声进入了街区。
陆陆续续的灰衣帮成员撤离了街区,一小部分被抬上了担架,极小部分还被蒙上了白布。
除此之外,担架上的大部分人员,奇形怪状,穿着各异,有几个面孔,还是格雷尔认识的。
这是复兴会的成员,等待他们的命运是灰衣帮的审讯。
至此,穹顶上亮了一整个昼夜的人造光板熄灭,宣布了这场战斗结束。
但破铜街里仍传来隐约的亮光,似乎还有余党,还在里面顽强地抵抗。
格雷尔伸了个懒腰,放下望远镜,从窗户旁走开,他看着床上闭目养神的唐让,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侦探睁开眼,沉声道:
“继续观察,等灰衣帮大部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