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未必强,马却十分壮,第四旗百余人半数不会骑马,只算是骑马的步兵,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好在距离不远,几里地一晃而过。
再次站在先登寨的寨门前,刘屠狗看着吊桥上那个已经修补好的大洞,禁不住会心一笑。
寨墙上守门的却不是当日的第三旗大弩手,而是笔直站着几名黑甲剑士,桑源低声道:“大人,都是生面孔。”
待刘屠狗微微点头,桑源仰头叫道:“第四旗全旗回寨,哪位当值,速速打开寨门!”
几名黑甲剑士目不斜视,其中一人居高临下问道:“可有凭证?百骑长令旗何在?”
桑源一窒,怒道:“先登卫哪里来的令旗?”
一名年轻黑衣剑士出现在墙头,看了看寨外众人,笑道:“可是左营第四旗刘兄弟?在下右营第一旗百骑长陆丙辰。刘兄弟出外多日可能不知,眼下先登卫重整旗鼓,诸般制度皆是新创,我等不敢逾越,得罪之处还请恕罪。”
刘屠狗仰头眯眼看着陆丙辰,咧嘴一笑道:“不妨事,只是不知第四旗何时可以入寨?”
陆丙辰笑容谦和:“我已派人去禀报校尉大人,待与刘兄弟交割了百骑长令旗,自然通行无碍。”
二爷懒得再废话,只是点点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都别闲着”,说完便闭目养神。
陆丙辰的笑容不免有些僵硬,仔细再看墙下第四旗,发现竟然人人都闭上了眼睛。
这可是赤~裸~裸的目中无人了,陆旗总的脸上终于笑意全无。
等了片刻,前来交割百骑长令旗的人便到了,倒是个熟人——张金碑。
第三旗百骑长神情阴郁,看也不看陆丙辰一眼,从寨墙上一跃而下。等他看清了眼前第四旗的人马,脸色终于有些缓和。
刘屠狗睁开眼,边翻身下马边笑道:“张三哥别来无恙,小弟才离开半月,怎的这先登寨就变了个样儿?”
张金碑抬手扔给刘屠狗一枚令旗,他仍是一贯的淡然语气,倒听不出什么情绪:“这是你的令旗,至于先登卫,如今已将空额尽数补足,你我头上多了一个左营校尉,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
刘屠狗抬手接过,低头端详一眼,令旗是碧玉制成,内里微微有红芒闪动,是禁军边军精锐才有的传信玉旗,出自京师匠作监宗师境界的术士之手。
二爷不禁笑道:“李校尉倒真肯下血本。”
他朝陆丙辰扬了扬手中令旗,后者很干脆地挥手放行,吊桥放下,寨门开启。
“张三哥,这五百匹军马本是给右营的,小弟给截下了,准备留下两百匹自用,其余分给一、二、三旗,不知第三旗要多少?”
张金碑扬了扬眉毛,首次露出笑容:“一百匹便好,一、二旗想必也舍不得如此肥肉,大家正好一同下水。”
刘屠狗哈哈一笑:“谁是左营校尉?”
“李校尉手下一名心腹护卫,练气中境,身手很是不弱,寨里都称呼他为李左尉。”
“哦?想必还有一位李右尉喽?”
“还真不是,右尉姓骆,跟陆丙辰同为剑州子弟。”张金碑话中意有所指。
“还真是一台大戏,先是青州海东帮,现在又是那座娘们儿般的剑林,竟都把手伸进朔方来了,常军门好大的肚量。”
“这些事情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了,如今左右营分立,以先登台为界,北面是左营的,你让桑源带着他们找地方安顿下来,余氏兄弟和姓任的都在,正好分赃。”
刘屠狗向身后跟随的几名什长挥了挥手,跟着张金碑先行入寨。
两人脚程快,倒比大队人马先一步过了先登台,一路左拐右绕,进了一座不大的简朴宅院,张金碑解释说这是自己的住处。
余老大的金狮卧在院子里晒太阳,发觉有人进来,眼皮抬了抬便又合上,对两人爱搭不理。
正厅的门敞开着,余老大与任西畴各据一张方桌左右,在相对饮酒。
张金碑进门后径直到主位坐下,刘屠狗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
张金碑开门见山:“刘兄弟给你们各带了一百军马,是截的右营的补给,敢不敢要?”
余老大张嘴乐道:“有这好事儿?都听说刘兄弟攀上了常军门的路子,连朔方城门都敢堵住,如今一看,果真是阔起来了,这次回来是要大干一场?”
任西畴则是干脆利落,只说了一个字:“要!”
刘屠狗不置可否,除去堵门募兵、苦狱提囚,屠灭刀成后常兆清更是亲自到场,这都是瞒不住的事情,说没有投靠将军大人也得有人信才行:“剑州子弟是李宋麒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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