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4

    格罗兹尼，这确实是一片令人憎恨的地方，当年俄联邦为了消灭分裂份子在这里躺了不少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格罗兹尼，交战双方也是在这躺了120多个师

    可也是在这里，洛里安无意间救了塔露拉，这个当时才11岁的小姑娘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差点踩到地雷，结果却被他抱回来

    而洛里安也没说错，他是真的无意间救她回来的，因为那颗地雷，就是他埋的，而且刚埋下去没多久，这个小姑娘就出现了，一旦踩到，爆炸范围足以让他跟着死

    也是他离开的时候，姑娘才开始跟着他，一路跟到他那辆还处于维修状态的豹3a1主战坦克旁

    可能是洛里安之前的行为让她找到了安全感吧，五步不离开他，而当时洛里安的炮手，也就是布鲁斯，觉得她是一个麻烦，不停的抱怨，那怕之后洛里安收养后，也是在埋怨

    “看看！为了一个小姑娘！你差点连命都丢了！”野战医院里，洛里安躺坐在病床上，右胳膊系着绷带还挂在脖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不停哀嚎的伤员，对于布鲁斯的抱怨已经习以为常了

    “到底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

    “……她还是个孩子”

    “我知道她是个孩子！可是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布鲁斯说的很直白，可是，洛里安一点都不建议，并且平淡的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在个人关系上讲道理，那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年轻的父亲，她是我的养女”

    “……一个才21岁还不到的父亲以及一个大约十岁的女儿？上帝，你真是见了鬼了”布鲁斯突然间觉得有种荒缪感，父亲？他懂这个词的含义么？

    “如果鬼魂是俄国佬的，那我不建议信教去杀掉他们”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为了报复俄国佬，杀掉了许多老弱病残孕，甚至当着一个孩子的面亲手枪毙了孩子的父母，当着俄国俘虏们的面用突击步枪屠杀了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

    他的仇恨已经快刻进骨髓了，只是这种情况一直到格罗兹尼才有了变化，他昨天还毫不留情的用手榴弹连同平民和俄国士兵一起炸死，今天就特么带了一个孩子回来，一带就带到战争结束，也就是现在

    为了不让孩子见血，他不会再去残忍的屠杀，可是在战场上，他少了最基本的一条规则，那就是杀死一个人时必须补一枪以防万一，他为了照顾孩子没有执行这条，导致意外发生，好在战争结束了，他们不必再上场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仇恨那些俄国佬，但相信我，我也是，他们杀了老威廉（131装填手），杀了吉森（131驾驶员），还有其他那些车组……他们都是我的战友，我理解你这种心情”

    “……我父母死在他们的手里”洛里安将目光放在了野战医院的外面，虽然过路的士兵有许多，但他依旧可以看见那坐在路边那娇小的身影：“我也有许多朋友死在他们手里，你知道么？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想杀掉所有俄国人然后去死……只是，我发现我不能就这么去死，总必须要有人记住他们……因此……我在杀人的过程中也在寻找一些值得我存活去的理由”

    “……哪个小姑娘？她哪里有地方值得你这么去拼命？和你一样摆张白开水脸，连微笑也不会”在布鲁斯的映像里，女孩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洛里安，说东不往西走，很是乖巧，只是那种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时候，很是令人嫌弃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看过”好似心理感应一样，一直低着脑袋的女孩抬起头，和洛里安对上视线，在看见他胳膊上的伤时，眼睛里透露出担忧的眼神

    她很想过来帮忙，只是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洛里安才受了伤

    布鲁斯和洛里安聊了很久，他才满脸不乐意的离开，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孩才走，而她也看见洛里安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先生……对不起……”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听见她的认错，洛里安只是笑了笑，要是这画面被布鲁斯见到了肯定怀疑自己真见鬼了

    “你有想过去哪里吗？”听洛里安这么一问，女孩突然间有些恐慌，一直到他解释才知道并不是要赶走她，而是战争结束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回去了

    只生活在贫民区遭遇不公待遇的她自然不懂外面的世界，更别说去哪里了，洛里安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干脆麻烦雷恩将军帮我安度晚年好了，丫头，你觉得呢？”

    “丫头？”

    “只是个称呼而已，你也可以叫我大叔”洛里安伸出左手摸了摸女孩脑袋，女孩念着这个词最后点头：“大叔”

    或许是他不想呆在床上生锈，打算出去走走，洛里安很快就站起身，女孩犹豫了一下才上前扶住他的身体，一手还握住带有茧子的手，这是女孩第一次碰触大叔的手，也是大叔第一次摸到女孩的手

    “大叔，你的伤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至少不会疼了……谢谢你，丫头”

    “不客气，大叔”

    冬季退去，春季到来，冰冷终究会被温暖所暖化，只是这个过程，非常、非常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