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安静地等着所有大臣都看完了那份竹简之后,才是清了清嗓子,询问这些大臣们的意见。
江左最圆滑,也最会审时度势,见群臣阿静,便是小心往前挪了挪脚,眼眸小心地看向曹彬,试探性地说。“不会是太子弄错了吧?还是说,这只是什么人的恶作剧,齐国舅和君上一家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就是就是。”不少官员也是随声附和,并非没有自己的主见,只是寻思可以这么将事情糊弄过去。
“就是什么!”曹彬呵斥江左,提醒他最好记得自己的立场,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首先,这封竹简的确是齐霄的笔迹,你和他在朝中,共事多年,不可不认识。其次,如果这只是恶作剧,那父皇和齐国舅,他们为什么没有上朝?还有那在京郊城外寺庙清修的齐贵妃,外出离宫不会太凑巧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曹永宁的确已经落入到了齐霄的手中,成为他手中任宰的鱼肉,成为他握在手里的筹码。
乐此不疲地,用来和自己较量。
江左本想出面和稀泥,没想曹彬的态度却是这般决绝强硬,只能尴尬笑笑,又握了握手中的竹简,“是……是下官糊涂了,太子殿下刚才一番话,才是醍醐灌顶。这竹简的确是齐霄手书,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才绑了君上。”
“国舅这也太乱来了。”其他官员议论纷纷,相互交换眼神,大多都是这么说的。
只是……
只是他们只是声讨齐霄,并未具体应该怎么办才好,也没有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这些老狐狸,果然够狡猾,又把问题重新扔回给太子殿下。朝中这么多人,偏要等着他拿主意。倘若事情可以顺顺利利地解决,救曹永宁回朝,他们便可以居功,倘若没有,便把过错尽数算在曹彬一人身上。”
隔着一堵墙,听着那些官员言不由衷的话,沐娇厌恶地抱怨。
“可是曹永宁回朝,太子殿下未必可以得到好处。而只要有一点不顺,便要跌入万劫不复之地。”骆珠接过沐娇的话往下,眉头仍是簇成一团,替曹彬觉得不值。
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桩桩的事情,都要交由曹彬处理?
官员们各抒己见,议论纷纷,大多都是在和稀泥,刑部的蔡尚书往前一步开口。“太子殿下,我们和齐国舅也算共事多年,知道他并非不讲道理之人,不如我们找个人和他谈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满足他的条件,齐大人说不定就把君上送还回来了。”
“对,对,对。君上的安全最重要,至于其他,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再议。”其他人也是连连附和。
“胡闹。”仲寇却是出言打断,那位刑部的蔡尚书,便是蔡永平的父亲,齐霄对他不只是知遇之恩,而且亦师亦友,两人关系情深意笃,尤为亲密。蔡尚书也从来唯他马首是瞻,不敢违背。
若说此时曹永宁在齐霄手中他不知情,仲寇会信,但不会全信。
“如果齐霄要求过分,或者是要做太上皇,难道我们为了迎回君王,连这都答应吗?”仲寇冷脸提醒,果然是一群擅长和稀泥的墙头草,直至现在,都还在琢磨如何大事化小,权衡的也只是自己的利弊。
“齐国舅又没有说要做太上皇。而且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就要弃君上于不管不顾,我们自己另立新君?”蔡尚书出言不逊,直指仲寇。“何况你虽然贵为俊武皇子,不过说到底只是邻国的质子,这种关乎国运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可没有资格参与讨论。毕竟,你什么居心,可是不好说。”
“蔡铭,此话何意?!”仲寇额头上青筋暴露,双拳紧紧握住,怒目圆瞪,望着正在一派胡言的男人。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蔡铭竟也不卑不亢,就这么和仲寇对上,俨然不在乎曹彬还在看着,而仲寇在官员们看来,都知道他是太子府的红人,他们没想和太子作对,便对仲寇也是以礼相待。
蔡铭这样的,还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