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叫大夫!”众人见到谢泽冲了过来就知道这人在外面偷听,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下便不满地冲着江信吼道。
等殿下好了,他们定要向殿下谏言这江信包藏祸心,居然躲在外面偷听他们的谈话,实在其心可诛!
江信闻言点了点头,正要朝外面跑,却听到了自家殿下的声音:“不用。”
谢泽忍着剧烈的头痛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众人,下一秒就将方才那位建议他把江信纳入后院的人给踹了出去,然后是不让他把琉璃产业交给江信的孙先生。
不交给阿信交给谁,孙先生吗?谁给他们的脸!
然后是逼逼歪歪说怀疑江信对他有二心的,然后是……
一脚踹一个,一个不落。
“啊!”
“啊!”
“……”
看着这一个个被踹在地上的先生,江信:“……”
“殿下!您这是何意?!”可怜孙先生一把年纪了居然被人如此对待,当即便忍不了了,一脸悲愤地看着谢泽,似乎大有谢泽若不给他个合理的说法,他就要当场与谢泽割袍断义的模样。
然而谢泽却半点儿面子都不给他,起身冷冷地道:“你等为本王办事,只需要执行本王的命令,本王信人用人,何须你等置喙!”
“你——!你——!”孙先生似乎是没想到贤王居然这么对他说话,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捂着胸口似乎下一秒就要撅过去的样子。
“孙先生!”
“孙先生!”
江信立时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上去,对着孙先生的人中就是一顿猛掐。
“你,你干什么?!”其他人见状立时怒目而视,还以为江信是要加害孙先生,连忙把两人隔开。
“我,救,他……”江信绷着脸严肃地解释,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听到刚才这些人怎么说他的了,也有点儿不高兴。
好在孙先生终于缓了过来,只是他半点儿都不领江信的情,只把今天的事情当成生平奇耻大辱,举起颤颤巍巍的手指了指江信,又指了指谢泽,最后一脸痛心愤懑地道:
“贤王,你不辨是非,偏听偏信,这般昏聩愚昧,迟早会失去圣心,实非名主,我,我今日便要离开王府,与你划清界限!”
对此,谢泽只送给他一个字:“滚!”
“你——!”孙先生险些又气得开始翻白眼了,只是瞧见旁边的江信似乎又跃跃欲试地想要掐他人中的模样,感受到鼻子下面残留的痛楚,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只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再没有多说一个字,冷着脸甩袖离开。
在他看来,这样的贤王和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无甚区别,他迟早会自食恶果,后悔今日言行,但是此刻,多说无益。
其他人大多也是和孙先生一样的想法,身为主子,可以心狠手辣,也可以优柔寡断,可若是这个人独独偏宠一人,根本不在乎旁人的劝谏和忠告,那他终究是走不长的,他们跟着他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
既然如此,他们的跟随自然也就没有意义了。
江信看着一众幕僚三三两两地退出书房,有的人还想保留些体面,拱了拱手算是拜过才离开,有的人则是失望透顶,直接和孙先生一样直接甩袖出门,有些焦急地拉了拉谢泽的袖子:“殿,殿下!”
虽然他确实有点儿生气这些人在殿下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可他也知道这些都是有头脑有才华的人,若是全都走了,殿下就失去好多助力了。
然而谢泽却只是宽慰地朝江信笑了笑:“无妨,让他们走,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整天教自己的主子做事。”
还在犹豫没走的几个幕僚:“……”
到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幕僚还站在原地没有走。
谢泽抬了抬眼皮,冷淡地道:“你还不走?”
剩下的那位幕僚名叫岑华采,他倒是半点儿没有受方才的气氛影响,而是嬉皮笑脸地凑上来道:“属下觉得殿下说的对,那些人整日教主子做事,多少有点儿没数了,是该教训一顿的。”
谢泽:“……”
江信:“……”
“还有……”岑华采笑眯眯地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又对着江信敬佩地拱了拱手:
“方才江公子那一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通过刺激人中的穴位让孙老先生保持清醒,若不是江公子出手及时,只怕孙老先生就算不死,也要中风瘫倒了。”
江信点了点头,这是他少时无意中看到一位大夫在街上救治一位将要昏倒的老人时看到的。
那是他第一次出门,因而印象还挺深刻的。
后来陆无量接近他,他知道陆无量母家是学医的,便一时好奇问了问,才知道这掐人中对那些情绪激动时的老人作用竟然这么大,就因此记在了心里。
可见,有时候即使别人的接近是别有用心,可只要他真心待人,就算是面对蛇虫鼠蚁,也能得到一些不一样的收获。
陆无量大概自己也没想到,他从没把江信放在眼里,随口说的一些他自己都不会用的医理,江信却将之用于了实践。
“果然。”岑华采点了点头,笑着道:“在下曾见过医馆的大夫给家中的爷爷治病,方才见江公子的动作便猜得了一二。
孙老先生提醒殿下警惕江公子,还想让江公子让出琉璃制造负责人一职,江公子却能不计较孙先生所言,在孙先生危难之际施以援手,足见江公子是一位深明大义,宽宏大量之人。
殿下有江公子辅佐,实乃千里马遇到了伯乐,是天作之合!
属下恭喜殿下,恭喜江公子!”
江信:“……”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w??? ?)?。
谢泽瞥一眼岑华采: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罢了。
岑华采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