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听到窗外风雪声。
回头看了一眼李云棠,楚暮知她有心事,“棠儿可是有什么话要对父君说?”
李云棠心里已有法子,不愿再让他烦心,摇头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儿昨夜已想到解决之法,就不烦扰父君了。”
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想到女儿倾心的人,楚暮暗了眼眸。
“圆月的事不必担心,只要棠儿不愿和亲,父君自有办法打消你母皇的念头,左右大启又不止你一个王爷亲贵。
“但还有一件事,棠儿要跟父君说句实话,你对裴家那小子,用了几分情义?”
李云棠知道父君早晚会问,也不打算隐瞒,正了神色整理衣襟站起来,对着父君郑重道:“女儿对他有十分的情,此生是非他不要。”
楚暮原也没打算阻止,只是没想到她竟用情这样深,她说非他不要,以她的在性子,怕已经到了只要他一人的地步了。看着她澄澈认真的眼眸,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及时阻止,眼睛看向宫殿里枯叶落尽的树梢,深深叹了口气。
“你可知道,他中的毒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知道。”
“你又可知,就算解了毒,他也不可能为你孕育子嗣。”
“知道。”
“就算如此,你还是坚持只要他一个吗?”
“是。”
李云棠固执地点头。
“如此,圆月一事,父君便不再帮你。”
李云棠看着他瞬间无力的背影,伸手去扶,语有不忍,“父君……”
楚暮突然觉得很累,挡住李云棠的手招了楚云过来。
“你先回去吧,父君想静一静。”
将出殿门时,李云棠还是忍不住开口,“女儿知道让父君伤心了,但女儿想要开心地过一辈子。这一辈子也只想让能让女儿开心的人陪着,子嗣的事……女儿并不强求。父君好好养病,过些天女儿再来。”
久久没有回应,楚暮由楚云扶着,慢慢走进内殿。
因为大雪,昭帝直接放朝三天,路上车马痕迹少得可怜。心情阴沉沉地被墨九拉上了车,鞭子一扬,直接拉到裴府后巷。
季敏闻声远远地跑过来,被墨九拦着拽走了。
“殿下怎么了?”
“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跟在身边吗,怎么会不知道?”
墨九不说话,她确实不知道。
两人望了一眼重帘遮掩的马车,遵命喝酒去了。李云棠下车,拖着疲倦的步子坐在裴家后门的台阶上,紧裹身上的裘衣,心中思绪翻涌。
“咦?三殿下?”身前传来一声惊呼。
李云棠抬头看见司琴冻得通红的脸,勉强笑道:“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呆着好好陪你家主子,干什么去了?”
司琴奇怪地看着她,“殿下为何不进府里坐着?可是要找我家小姐?今日放朝,小姐正在府中呢。”
不,今日她谁也不找,谁也不想找。
看着司琴手里提着的糕点和飘香楼的标记,李云棠挑眉:“买给你家公子的?”
司琴晃晃手中的糕点点头,“嗯,可惜今日飘香楼的师傅有事回得早,少爷最喜欢吃的翠玉糕没买成。”
“你等一下,”说着,李云棠起身钻进马车里,出来时带出一盒精美的糕点,打开一看正是翠玉糕,“本王还没动过,趁热拿回去吧。”
司琴也不推辞,笑着收下了,临进去前又问了一句,“殿下不进去吗?”
李云棠摇头,“本王只是路过,这就走。”
司琴狐疑着进了府,天气太冷,加快脚步进了屋,将糕点放在桌上后双手凑近火盆,小嘴不停地控诉着冰冷的天气。
裴杨合上书走过来,“冬天哪有不冷的,都说不让你出去了。”看着桌上刚买来的糕点,怪道:“怎么这次和往常不一样?”
司琴对着火盆来回翻手,“哦,刚刚在府后碰到了三殿下,公子喜欢的翠玉糕没有了,那一盒是三殿下送的。”
抚着盒上的花纹,感受着从盒中传来的丝丝温度,笑容从脸上升起,裴杨幽幽问道:“殿下怎会在府后?”
“不知道啊,奴回来时看到殿下坐在台阶上也奇怪呢,那样子像是已经好一会儿了。不过殿下看着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奴问了一下,殿下说她只是路过……哎呀今天可真冷,公子你是不知道,大街上全是雪,到处都白了。好在没白出去,飘香楼又出了几个新的糕点,奴今天一并买来了,公子一会儿尝尝合不合口味……”
裴杨的心思全在那句“殿下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上,眼睛瞟向昨晚送来的连珠古琴,想到外面寒冷的北风,心里五味杂陈。
司琴还在噼里啪啦地说着,裴杨看着门外落白的树枝,小声开口:“她……殿下还在后巷吗?”
火盆里炭火正旺,司琴烤得不亦乐乎,一时没听清。
“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