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鱼,蓝色的鱼。
在诺大的帐子上却偏偏要挤在一处,相伴相依着。
手心里的东西抓紧又放开。
许久。
她抬起手,将蛙先生给的那团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侧过身,静静的注视着。
透明而又纯粹。
干净地不同于这个世界。
所以,也总是一转而逝。
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柜子上只残留下一些淡淡的粉末。她轻轻一吹,就纷纷扬扬的飘洒在地上,白茫茫的,有些像雾,也有些像雪。
她终究是没有吃下这一团东西。
明明知道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不是不愿意,是没有勇气。
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没有独自一人面对这荒芜而又漫长人生的勇气。
又过了几个日日夜夜,期间,还帮一户人家找回了孩子。
这一趟回来,她几经站不住身子。
之后又是接连几天的雨。
她干脆晚上不再回郊外的家里去,而是宿在了店里。
越来越觉得累了。
她心中想着,竟生出一丝欣喜来。
也是可笑。
直到今天晚上,她躺在店里别间的旧床上,几乎连睁开眼睛的气力都没有。
她掰手算了算日子。
过了今夜,就是整整七年零十九天。
他成年的日子。
妖怪就是奇怪些。
明明比她老了两百多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却还算做未成年。
没被他们那些人少嘲笑自己老牛吃嫩草。
鹿岑。
我没有食言。
我替你活到了成年的这一天。
你那时候应该是觉得,到了今天,我也就放下了你。
可是你瞧。
我就是这么执迷不悟。
连思想都渐渐模糊了起来。
我怕要死了吧。
可哪怕是到了这时候,我心里眼里,想的依旧还是你。
想你,将我护在胸口的时候。
想你,将蝶吻叶别在我发间的时候。
想你,落娑树下在我唇边落下那轻轻一吻的时候。
想你,在我耳边说,妖怪也有善恶之分,我总有一天会信的时候。
想你。
有关你的一切。
眼眶里渐渐漫出些湿意。
你看。
隔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不会哭了。
到最后,还是哭了。
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