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彦秋踏着月色而来。
九月的夜晚,有些微冷,但这冷是轻的,是柔的,是打一哆嗦就能轻易释解的。庭院里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闻得人是晕晕欲醉。这么细碎的花朵,居然能产生如此浓郁的香气,它是把一生的精华都在这一刻挥霍一空吗?
江彦秋好似不太关心这些,他的脚步有些急,脱离了丫头们的视线,他差点飞奔起来。
“晚林,晚林,醒一醒?”屋子里没有点灯,他借着月色摸到秦晚林的床边,他一边推,一边柔声问道。
没人应答。
“好你个小妮子,叫你跟我装。”江彦秋笑嘻嘻的,一把把手塞进被窝,在秦晚林的胸上拢了拢。
秦晚林还是没做声。
江彦秋感到不对劲。他高声喊来了小丫头,把灯点上。就着这一星灯光,他才发现,她面色潮红,抚上她的额头,更是烫的厉害。
他一边轻晃她的身子,一边疾呼她的名字。她哼哼两句,却没有苏醒。
“快去叫大夫,拿上我的名帖去找常大夫!”江彦秋疾呼身边小厮平安,平安飞速的奔出门去。
一时间,整个碧溪阁都忙乱起来。奔走的奔走,烧水的烧水,叫人的叫人,只有江彦秋一动不动,他静静的搂着秦晚林。
一盏茶的时间,常大夫就赶至了。他干瘪瘦小的身子,似乎被平安拖着过来的,后面跟着他的徒弟小何大夫。
还没等他的气喘匀,他就被带到了秦晚林的床边。老大夫拈须搭脉诊断了一会,才在江彦秋身边低声说道:“少爷,还是让闲杂人等出去。”
江彦秋这才将眼光从秦晚林身上挪开,他抬起头来,发现这间小厢房中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人,“你们出去吧,带上门!”
屋里只剩下江彦秋,常大夫,小何大夫,还有同住一屋的令墨。
“何大夫,她是生了什么病吗?有话可直言。”江彦秋急切的问道。
“这位姑娘,并非是病,而是中毒了。好在她只吃了一点,不然性命早就休已。也多亏你们发现的早,不然……”常大夫一脸凝重,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他常在高门富户里走动,对于内宅之事也多有了解,争宠吵架,下绊子斗嘴见怪不怪,像这么明晃晃的要人性命的,也少见。
江彦秋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起来。他甚至庆幸,今日他回来的早,要是他不曾过问秦晚林或是任由她睡去了,那么床上那个娇小的人儿,这会儿怕是不在了吧。
想到这,他才真正的后怕起来,刚才整个人都是懵的。
“令墨,今个晚林都吃了些什么?”江彦秋的声音阴恻恻的。
“没什么特别的,她都是跟我一起吃的,我就没事……”令墨听到秦晚林被下毒了,也吓得不轻,她使劲在脑中思索起来,“早上吃了鸡丝面,中午吃的是大厨房送来的几个小菜,小炒肉,,白灼秋葵,外加两碗粳米饭,晚林妹妹吃的不多,我全部都吃完了。消完食,她就午休了,再没吃任何东西了……哦,哦,我想起来了,我还给她喝了一碗引子……哎,我倒了一整碗,放在她的床头边,现在一点都不剩了……”令墨指了指床头的柜子。
江彦秋顺着令墨所指,那柜上确实有一只青碗,但碗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残余。
“常大夫,你能瞧出这是什么毒吗?这毒能否全部清干净?”常大夫并没回答,而是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药方,良久方说:“速速抓药来煎制,她所食不多,应该能清干净。”
“师傅,我去抓药吧。”旁边的小何大夫一把拿过师傅开的药方,飞奔出去。常大夫拿眼瞧了小何大夫一下。
不出一个时辰,汤药就备好了。江彦秋亲自喂秦晚林喝下去了,然后等她睡熟了,再出来与常大夫叙话。
“多谢常大夫救命之恩。”江彦秋深深拜谢下去,常大夫连忙扶起,“不知可能诊断出中了何毒?”江彦秋抬起身。
“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应是砒霜。”
“砒霜?不知这砒霜从何而来?”江彦秋喃喃的问道。
常大夫摇摇头。
“我有个不情之请,望常大夫能在此留宿一晚,我怕贱妾晚上病情有反复,来回奔走耽误时间,贻误病情。”江彦秋又鞠了一躬。
“医者父母心,这原是该的,江少爷不必客气。”常大夫回礼,并小何大夫随着小厮,到隔壁厢房休息去了。
江彦秋转身,返回到秦晚林所在的厢房。他没注意到,走在最后的何苏木,他的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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