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便日日夜夜埋头苦写小说,白天的时间总是很好就过去了,可是一但到了晚上,我便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阿微那张稍显稚气的脸庞,然后会伤心一阵子,便再次投身到小说的时间之中。直到当我被自己小说里的情节所吓倒的时候,我会给阿微发一条短信,问她工作累不累,生活好不好。都是一些再白话不过的语句,因为阿微说没有闲情逸致去阅读那些文邹邹的辞藻,所以我也就接过鲁迅的火把再次把新文化运动进行到底。当然她也会应酬几句,稍稍谈谈心,我便像是小孩得到糖果一样很高兴。然后我狂饮一气白开水,又在虚拟的世界里冲锋陷阵,大展拳脚。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五天,时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张爱玲好像说过三五年就是一辈子的缩影,那么这半个月就是缩影中的精华,我竟将我生命的全部都影射到小说之中,这使我无比自豪,只是其中包含了不少心酸苦痛。
前几天,我坐在电脑旁边正在打稿子,看见了那个整天整夜都在潜水的阿微终于在线了。我想也是,在水中待得时间长了总要上来透透气。阿微也是要透透气的。
他的前任男友也许就是让她压抑的原因,不过我也不想过多评价,只想说一句:他比我运气好。也许真的就像佛家所说的缘分吧。我和阿微只是在缘的边界相互徘徊,只要一阵风轻轻地习过,我们便会一个走向南,另一个走向北,从此不再相见。阿微与她的前任也是有缘的,他们走了很久很久,差不多来到了分的围墙外,却又匆匆告别了。也许是因为墙太高了,也许是因为他们明白了庄子所说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所以阿微原来给我说的她很好,一直都很好是自欺欺人。阿微也会伤心,也会很伤心。只是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提及。我并不是她的谁,又怎么拥有分担她肩上的负担呢?我清楚阿微隐身也只是在弥补心灵上的缺陷,寻找着慰藉与宽释。当事人很少会坦率的承认自己的心理状况,所以阿微从来都不承认我的那些解读她内心世界的言辞,而是否定,全盘否定。没有纯粹的对与错,正如同没有纯粹的真金白银一样,阿微的快乐是含有杂质的,不然那天我们为何差点吵起来呢?
我几乎忘记了说过什么,也忘记了最后是怎样收尾的,只记得我的思想通过我的手在荧屏上肆意蔓延,一字一句地呈现出我那似乎积聚了几世几代的悲伤。阿微当然不会理解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不想。不想便是不想,是最合理的解释,没有为什么。只要她不想,什么都失去了意义。她可以不想给我回短信,可以不想听我的言谈,可以不想同我出去玩,可以不想接受我,不想的事情总比想要做的事情多出很多,我也左右不了: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也许这才是我发怒的原因吧。一个人被忽视的时候真的很不好受,就像是吃完冰激凌之后马上喝一大口热的开水一样——会落泪的。于是我写到:“白色是白色赋予的色,当我白说了。但是谁又能说不对呢?看见了不一定看见了,这也是句废话。就像我从你的身边走过你看不见一样,任时光匆匆且豪放的镌刻着伤痕,不再流泪,不再回忆,只剩下无尽的深夜。”阿微却说:“看见了又怎样,看不见有怎样?。”阿微说这是内心的独白,于是我就下线了。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席慕容要大发感慨:“我如金匠|日夜锤击敲打|只为吧痛苦延展成|薄如蝉翼的金饰。”可是不免有些晚。
那位叫帕斯卡尔的哲学家曾经用过辩证的方法高度赞扬过我们人类,他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我当然也是一根苇草,我虽然没有犯了足以成全民公敌的罪恶,但是也有着不大不小的“错误”。纵然宇宙要毁灭了我,我也会在此之前自行了断。因为我是一根有思想的苇草,我要证明即使我被毁灭也从未低头过,我从未向任何比我强大的敌人屈服过。那些逆境与挫折,那些失败与苦痛,都将踏为齑粉,都将不复存在,都将随着我生命的完结而得到质的转变,转变成为我无比强大的心与刚强不屈的意志。而那些早已成为历史的“错误”,也将成为最美的赞美诗,来歌颂那些同我一样为着信念而愈挫愈奋奋斗不止的人们,一并鼓舞后来者那颗悸动的不安的心,使之不惮于前行。因为我们都是一根有思想的苇草。
阿微与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就以一种埋葬似的悲痛将我那颗破碎的心深深匿入土中,也将我那冷漠的心摧残的更加冷漠。至于后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我无暇去揣测,因为我现在首要做的是选择。我是选择欢喜还是忧伤呢?这真的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