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恶意,为什么要抓我?”那黑衣人左窜右跳,滑溜得跟泥鳅一般,影卫虽然人多,一时却也抓不到他。可他不知为何,身形忽然一滞,望向暮霭·深蓝道:“你……你的声音怎么这样……这样奇怪?”
黑衣人才叫暮霭·深蓝为姑娘,现在又说他声音奇怪,我不禁好笑道:“当真是非我族类,他的声音多么动听,你怎么说奇怪?”
“……是不难听,可……可实在不像是位姑娘的声音……”这一耽误,那黑衣人已经被四名影卫缠住,左右支绌再难脱身。
我见没有危险,便轻松接话道:“他本来也不是位姑娘,你是被他的相貌误导了。不过你也不用伤心眼光不济,因为大多数人都同你一样判错他的性别。”
“什么?”那黑衣人大惊,“她不是位姑娘?那……那她是什么……”
我“噗嗤”笑,一时忘形,道:“你猜?”
暮霭·深蓝瞪我一眼,磨牙道:“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黑衣人好像颇受打击,眼光发直的盯着暮霭·深蓝,手下亦乱了方寸,被个影卫趁隙一掌狠狠拍在胸前,猛的吐出一口血来,随之萎靡倒地。
另一个影卫肩上才被那黑衣人拍了一掌,见他扑倒便想踹上一脚报仇,看其动作非常大力,我忍不住喝止,道:“手下留情,他也没做什么坏事,还是问先清楚再做说吧。”
暮霭·深蓝撇嘴,“滥好心,魔族人不是我,不会感恩图报的。”
“嗯……”我侧首看他,甜甜笑道:“你虽然没什么好话,但倒是恩怨分明,我只是在无意中帮过你两次,你却救了我一命,说来还是我合算了呢。”他相貌虽然比女子还要美丽,但这恩怨分明的性子倒非常man。
暮霭·深蓝倨傲的抬起小下巴,横我道:“哼,你还知道自己占了便宜呀。”
我用力点头,“当然,而且我还记得尚欠你一个要求,你可有想到要我为你做什么了吗?”
暮霭·深蓝眸色变暗,轻阖眼帘,浓睫如蝶翼轻颤,“我想要的你做不到,还是算了吧。”
我心中一动,知道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但也的确不是我能做到的事,便只好安慰他道:“没关系,这个承诺永远有效,可以留待以后再说。”我虽然这样讲,但亦知道他嫁入荒荻女族后,我们可能再无相见之期,这些不过是空话而已。
此时,四个影卫已经把那魔族黑衣人捆好,按跪在我们面前,为首的那名影卫躬身问暮霭·深蓝道:“殿下,您要亲自审问么?”
“不要,你们不知道我最厌烦做这些事么,押回镇上给藤萳大公审吧。”暮霭·深蓝打个哈欠,双眸迷蒙丽色无边,慵懒摇头,道:“反正魔族也没什么好人,告诉藤萳大公,他若不说实话便直接杀掉好了……”
一语未完,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长笑,磁性中带着一点点沙哑,熟悉而动听。
“主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骤然抬首,眸光惊喜又畏惧,还隐有绝望之色。
“废物,你还有脸见我,不知道若失手被擒该当如何么?”语声不疾不徐,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声音主人更是从容不迫。长眉细目玉面朱唇,眸光流转之间摄人心魂充满诱惑,竟是老熟人迦旃。
那黑衣人深深叩首,颤声道:“属下知道,只是想再见主上一面,求您开恩,把属下这几年攒下的一点钱财送予瘫痪在床的老母。”
“好,我答应你。”迦旃淡淡点头,面上似笑非笑,但感觉却与平时有异,无端寒意迫人。
我早已经听懂他们的意思,飞快伸手抓住那黑衣人的下巴,用力一扥,便听“咔吧”声响,黑衣人的下颌脱臼掉了下来。我这才长出一口气,瞪向迦旃道:“人命关天,你这是什么逻辑,被抓住就得自杀吗?”
“是。”迦旃勾唇一笑,倜傥风流,明明相貌没有变化,可就是觉得他和以往判若两人。
“噗嗤……”那个黑衣人的肚子,突然猛的爆裂开来,血肉横飞,露出白花花的肠子,随之流了一地,红白交错间还有一些黄乎乎粪便样的东西四溅。
“呕……”暮霭·深蓝一呆,陡然弯下腰呕吐起来。
我亦抬手捂嘴,忍不住干呕起来。眼角余光无意中瞄到迦旃,他唇边的笑意却更深沉,眼角眉梢妖异撩人,眸中光辉直似要流淌出来。
那笑容说不出的风流诱惑,浪荡不羁,我却由心底泛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