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唏律律打了两个响鼻,活脱脱一副被人识破了拙劣伎俩的尴尬模样。/p>
老人轻轻在马头上一拍,大马立刻弯曲四肢,匍匐在地,极通人性的让背上之人更方便的下马。/p>
等到确定老人从背上翻下之后,枣红大马这才“不情不愿”的重新站起,好像“舍不得”老人就此离去。/p>
老人无奈摇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喝过水后,便自行回去吧。”/p>
大马低下自己的马脖,在老人的右臂上亲昵的蹭了蹭。/p>
此时老人已经拿起别在自己腰间的青绿色葫芦,一只手放在了塞住葫芦口的木塞之上。/p>
看到葫芦之后,枣红大马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贪婪,然后又尽数化为了敬畏。/p>
木塞轻启,晴空万里的蓝天之上,瞬间多出了几片带着朦胧水汽的薄云。/p>
葫芦里,阵阵雨声传来。/p>
老人倾斜葫芦,将左手中指放在葫芦口上。/p>
数息之后,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葫芦里滑落至老人手上。/p>
大马看了一眼老人,确定能够喝下之后,伸出自己的舌头,轻轻将老人中指上的水珠舔入口中。/p>
老人重新将葫芦塞住,聚集在天空之中的几片云彩,又在悄然间散去。/p>
枣红大马饮下水珠之后,闭上双目,表情颇为愉悦。/p>
干干瘦瘦的老人此刻已经朝着荒丘之中走去。/p>
眼角的余光扫到老人离开之后,枣红大马丝毫不敢犹豫,冲着老人的背影嘶鸣了一声,转身朝着来时路欢快的跑去,哪里又半分受累的模样。/p>
老人并未回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p>
一步,两步,三步。/p>
三步之后,原本佝偻着腰的老人,站直了身子,像极了一棵楷树。/p>
与儒家先圣孔论一同葬在十三圣贤陵之中的另一位儒家圣人刘淮南曾言:“正身直行,众邪自息,可为圣矣。”/p>
很少有人能见到老人如此严肃的样子,但见到过的,没人眼中不带着敬畏。/p>
板着一张脸的老人忽然和蔼一笑,悄声道:“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人省心。也罢,这烂摊子,就让老夫来替你来收拾收拾。”/p>
阳光之下,老人原本干瘦的背影,犹如庙中金身,显得无比高大。/p>
由云端往下俯瞰,地上凡人无异于大小蝼蚁,兜兜转转也走不出方寸的天地。/p>
荒丘东面,稀稀疏疏长着许多柏杨,与西面那片鬼气森森的林子大不相同。/p>
柏杨树林里,有两只“蝼蚁”正在缓缓前行。/p>
看起来身子就很虚的少年汗水涔涔,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不断往他他头上浇水。/p>
一旁搀扶着少年的少女面有忧色,压低声音问道:“我们休息一下吧?”/p>
少年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水,喘了两口粗气,嗓音沙哑道:“等真正进山了在休息吧……我觉得有人在极远处盯着我们,此地不宜久留。”/p>
末了少年轻叹道:“希望这也许是我的错觉。”/p>
少女听到“进山”二字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连少年接下来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忐忑问道:“你刚才说‘进山’?”/p>
少年停住脚步,和善道:“自然是‘寒牢山’,虽然我看不清楚,但其他感官尚在,你一路上引导的方向都在有意无意的向东,而我知道,在荒丘最东有一座孤零零的寒牢山。”/p>
少年忽然指了指自己失明的双目,坦然道:“我还有一只‘心眼’在,天地间元气如江河流动,唯有眼前一片朦胧。我如何不知此处便是‘寒牢’。”/p>
少女压低自己的头颅,不知应当作何解释。/p>
少年一摆手,笑道:“以我的身份,当然知道这座山是走出荒丘的捷径。就算路上辛苦一些,但为了更早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我吃些苦头又算什么。”/p>
少女的表情有些错愕,又在瞬间恢复平静。/p>
她原以为少年现了自己的秘密,只是现在看起来楚泽依旧蒙在鼓里,不知道她来此处的真正使命。/p>
谢谢缓缓送了一口气,“抱歉,其实我早应该和你商量才对。”/p>
楚泽思索片刻后,淡然道:“能早一些离开当然最好,有你在身边,我总不会吃太多苦头。而且这样做,应该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节外生枝’。”/p>
不知道为什么,谢谢总觉得楚泽在说出“节外生枝”四个字时,语气好像变了变。/p>
少女望向近在咫尺的寒牢山。/p>
山巅之上恰有几朵云聚。/p>
“走吧。”谢谢摇了摇头,她刚才并非想起了父亲临走前交代的事,而是想起了大师父曾经对她说的一句话。/p>
“云聚有善始,云散无善终。”/p>
当时少女不懂,现在懂了,却又不想懂了。/p>
可惜已经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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