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木头名叫阴沉香木,是当年风波亭宝库中不起眼的一件小东西。
用在展颜身上的这一截,应该是风波亭当年为了奖励门下弟子,从库房当中拿出来的一截。而这截木头最后的得主,应该是曾经称呼佘涂为二师兄的一位女子。
当年佘涂那一辈弟子,应当算是风波亭开宗立派以来最为令人惊艳的一代人。
先有掌教移山开路的壮举,后面又出了佘涂这样的天才剑仙,余下众人,登楼者多达一掌之数。
点将台曾经做过一次统计,春秋之始后十年,人族参差百万户,修行者不过十之一二,而终其一生之力,能够到达五境者,在这些修行者中更是百不足一。
那时最大的几个宗门当中,以昆仑最为鼎盛,号称聚集十万武夫,有登楼者数十人。
而风波亭最鼎盛的时期,加上那些闭关不出的老一辈,登楼者也能凑出整整十一位。
莫说是在宋国,就连临近的齐国和南唐,也罕有这样根基雄厚的庞大宗门。
只可惜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好景不长。
原本仅次于风波亭掌教的佘涂莫名“叛出”风波亭,就此销声匿迹,风波亭也从那时开始每况愈下,直到成为战争铁蹄下的又一片废墟。
在风波亭这一辈的弟子当中,曾发生过一件注定无人记得的小事。
当年的宗门大比中,既不是大器晚成,后来成为掌教的大师兄成为第一,也不是锋芒毕露,剑法已然小成的二师兄成为第一。那一次,夺得第一,被老掌教亲自赐予那一截阴沉香木的人,是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师妹。
没人问过她把拿到手的沉香木用在了什么地方,随着时间流淌,这一截沉香木也早就被当时争夺它的人所遗忘。
对于转生轮回和神魂重生这类的禁忌招数,楚泽虽然也曾接触过,甚至亲身在寒牢山里体验过,但终归也只能说是“七窍通了六窍”。
站在祝文山身旁,默不作声的观察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仍旧不见展颜有醒来的迹象,楚泽就有点想要和身旁的祝文山打一声招呼,然后再次下山去。
就在少年舒展腰身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祝文山却突然皱起眉头,随后抬头看向远方,村子所在的方向。
楚泽感觉有异,连忙压低声音问道:“祝前辈,出什么事了?”
祝文山表情凛然,冷声道:“有人正在往山上来。”
这个时间,这种天气,村里不可能有人会到这座白马峰的大风坪上来。唯一可能的解释,这人就是冲着山上的众人来的。
紧接着祝文山又开口道:“这人的手上,有那四件信物。”
四件信物。
分别是三教信物外加一件武夫虎符。
根据祝文山的推测,之所以在村子里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都是有人为了收集四件信物而暗地里操纵的。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祝文山看了一眼天上,原本厚重的云层已经有散开的迹象,恐怕再有一个时辰的功夫,白马村就将重新大白于天下。
楚泽立刻问道:“需要我们做一些什么?”
祝文山沉声道:“我们必须拖到展颜完全脱胎换骨的那一刻为止,若等到云层彻底散尽时,展颜仍旧未能度过这一劫。那她的下场只能是灰飞烟灭,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楚泽看着在微风当中摇曳不定的展颜,又看向山下那一片银装素裹的寂静山林,一时没有回话。
祝文山咬咬牙,郑重道:“这件事原本与你们没有太多关系,你们可以趁现在这个机会离开,我来尽力拖住正在上山的那人。”
不料收回视线的楚泽摇头道:“我并不怕死,只是答应了某些人某些事,现在却不一定能够信守承诺了,所以想要在这里和他们说一声抱歉。”
楚泽抬起头,两只眼睛一尘不染,忽然让祝文山想起了当年风波亭山上流下的那一股“神符”泉水。
少年轻声道:“比起死,我更怕问心有愧。”
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祝文山含在口中的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原本表现的洒脱无畏的中年汉子此时却面带歉意,悄声回应道:“是我们问心有愧。”
已经从山崖边缘走到大风坪中间的魏无咎神色洒脱,笑道:“从来只听说邪不压正,所以我这才改行走了正道。现在人都没见着,怕他个屁,不过是一个只会躲在暗处的家伙,真要出来,我用手头上的三柄飞剑好好伺候这家伙。”
楚泽不理会魏无咎的“疯言疯语”,轻声问身旁的祝文山,“是山上大,还是在下山去拦他?”
祝文山看了一眼展颜的虚幻身形,沉声道:“不能让他影响到展颜,我们下山。”
楚泽三人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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