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白马村里的一个小姑娘,并且成为了祝文山的师侄,也是最后一批风波亭的弟子。
后来大齐攻入风波亭的时候,展颜恢复了昔年的种种记忆,挺身而出,与七位长老一起成为了千秋大阵的活人阵眼。
经过近十年的沉睡,展颜将七位长老的剩余的魂魄精气凝聚为一,才有了今日之展颜。
要说展颜身世命运的坎坷凄惨,楚泽只觉得十个自己也未必能够赶得上。
所以最后展颜成功跨过传说当中最为虚无缥缈的那一层楼,楚泽四号没有感到嫉妒,反倒由衷觉得高兴。
被所谓的“命运”掌控了百年的女子,终于在今朝有了喊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能力。
命运不应该是掌握未来的那只大手,真正的命运,应当由自己掌握,由自己选择并且书写。
信中剩下的一些东西,又讲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最后,祝文山在信里说道:
“这一别,不知何年再能相见,不过你们不必害怕,只要勇敢的向前走下去,我相信总会有再见的那一天。落笔,祝文山。”
……
坐着船与楚泽一同渡过风波湖的魏无咎并没有选择离去。
虽然重新捡起了自己身为流沙刺客时的那些记忆,但是彻地释放了天性的少年并不愿意再回到那个黑暗的组织当中。
当初自称公子咎的少年看起来手段狠辣残忍,视人命如草芥。都因为独自身处在一个人吃人的环境当中,不得已做出种种性格改变。说到底,摘取刺客这一层黑暗面纱的魏无咎,看起来就是一名十四五岁的腼腆少年。
当然,少年自己也无比清楚,就算自己想要再回到流沙当中也多半不太现实。
早些在荒丘的时候,魏无咎从未想到过任务有可能失败。
在杀死那名逃出荒丘的刺客时,少年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要么就是成功拿着谢谢的人头回到流沙复命,为自己的刺客履历上再添光彩一笔。
要么失败,下场与之前那位被他亲手杀死的刺客无异,被另一个组织当中的刺客,作为失败者杀死。
只不过,那名要杀魏无咎的刺客,没曾想到少年真正的实力,反倒死在了少年手中,还为少年提供了一张进入白马村的“门票”。
所以,三人当中,只有魏无咎是真正不曾有过目标,真正像是游山玩水,散心的旅人一样,踏上了北上的旅途。
明明知道带着魏无咎可能会惹上某些麻烦,楚泽却并未有任何意见与怨言。
当然,魏无咎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
而代价就是,背着巨大剑匣,手持当初余星河拿着的那柄大罗日耀剑的少年,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成为了开路人。
少年骂骂咧咧的用手中利剑披荆斩棘,带着身后两人穿过一个山坳。
原本跟在魏无咎身后四五步的楚泽突然听见身前的少年不再说话,当下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前面。
穿过面前那些杂乱的枝叶,楚泽看到了一条依山而建笔直大路,大路在前方分叉两条,一条往西北而去,一条则笔直向北。
着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两条路分叉的路口的大树底下,正靠着一个三人熟悉的身影,头上遮着一顶破草帽,像是在打瞌睡。
一行三人犹豫着走到了那人的身前。
楚泽把小姑娘交给魏无咎,靠近大树底下,接近到那人身前五步之后,少年轻声喊道:“蔺图前辈?”
靠着树干打盹的中年汉子赶苍蝇似得摆了摆手,然后摘下盖在脸上的帽子,眯着眼前看向面前的少年。
懒懒散散的中年汉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小声嘀咕道:“你们怎么这么慢,我在这已经睡了整整两个时辰,你们才走到这里。”
楚泽疑惑道:“前辈这是在等我们?”
蔺图猛地翻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用力眨着眼,声音懒洋洋道:“不为了等你们,我会在这块睡觉?别废话了,赶紧上路。”
没想到楚泽接连后退了几步,丝毫不敢大意道:“前辈先前已经离去,为何如今却又去而复返,难不成真的有闲心专门带着我们几人去大齐不成?”
中年汉子重新戴上草帽,嘴里叼着一片叶子,疑惑道:“祝文山那家伙没在信里很你们说?”
少年少女俱是摇头。
蔺图猛地吐出口中的树叶,想要指着天骂娘,想了半天却又收回已经指向天空的手指,叹气道:“都是那位展颜姑奶奶去而复返,找上了我,非要我带着你们去大齐,还不准我动用缩地成寸之类的法术。虽然我原本是想要去大齐找当年的老家伙们算账,可带着你们几个小的算怎么回事。”
楚泽睁大眼睛,意外道:“这是展颜姑娘交待的?”
蔺图撇了撇嘴,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没好气道:“这不废话。你要实在不信,那我也无话可说。”
少年皱起眉头,像是在犹豫。
中年汉子掏完耳朵,忽然从胸口摸出一个东西,抛给楚泽。
少年接过蔺图抛来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用银色丝线做成的如意结。
绳结的材料,似乎是那根轻尘拂的银线,
楚泽还以为那柄浮尘早已消失,想来却是那个时候被展颜提前收了起来。
蔺图看着楚泽,微笑道:“这回总该相信了吧。”
楚泽点点头,沉声道:“多谢前辈。”
蔺图伸手指了指楚泽握在手心当中的如意结,轻声道:“要谢你还是谢那位姑奶奶吧,要不是她,我说什么也不会带上你们这些小家伙。”
站在楚泽身后的魏无咎想象着蔺图在展颜面前吃瘪的样子,不由“哈哈”的笑出声来。
蔺图猛地一步走到少年背后,一脚踢在魏无咎的屁股蛋上,恶狠狠道:“笑个屁!赶紧出发!”
于是,北行路上,四人而行。
大齐蔺图,少年魏无咎,小姑娘赵慧,大楚遗民楚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