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致于劳而无功了。”
追云手这番诙谐的讲话,可是竟于当夜闯入十二连环坞,这种履危蹈险与谈笑中办大事,实非常人所及。江南两镖客,三才剑司马寿昌、一条杆棒镇江南伍宗义两人对于燕赵双侠的武功造诣,于会斗秦中三鸟时,早已折服得五体投地。这时听得追云手只身答拜,往返只半夜的工夫,居然出入十二连环坞的层层设伏的禁地,更令人感到双侠实有惊天动地的本领。这次自己和这班人会凤尾帮一班江湖怪杰,实是难得的遇合,纵有危险也觉值得了。
鹰爪王向追云手蓝璧道:“师兄这件事办的实在恰到好处,我们这一来,既然能把这回场面拾来,更叫凤尾帮一班狂傲无人的匪党们稍知敛迹。这次我们践约赴会,蓝师兄可有什么意见,请师兄不客气的指教一切。”追云手蓝璧髓即向座上一班同门看了看,说道:“我听说双掌镇关西辛维邦老镖头,和他门徒飞天玉鸟项林,早已到我们淮上清风堡绿竹塘,怎的现时没见他们师徒呢?”
鹰爪王道:“这位老英雄热肠侠骨,颇具侠义道的本色。我们这次和凤尾帮结怨,我忝为淮阳派的掌门人,只为蒙师门的抬爱,令我接掌门户。此番与凤尾帮已经各走极端,我们不得不以全力对付,故此以侠义柬向同道呼援;只希冀能够保全淮阳派的固有盛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于愿已足。双掌镇关西辛维邦老英雄,先期竟赶到淮上清风堡绿竹塘,只是在那夜天罡手闵智潜入清风堡,险些引起极大的误会。
“这件事,实是徐道和师弟措置失当,我和万柳堂师弟,幸好是稍明辛老镖头的为人,竭力压服,算是没把事情激起来。但是辛老镖头虽经我和万师弟竭力安慰老英雄,终是不能把前次的误会解释了,这辛老镖头竟终是存了芥蒂。这次一班同门师友联袂下浙南,辛老镖头竟自负气从绿竹塘作别,自己以和凤尾帮龙头帮主有同门之份,单独带他大弟子飞天玉鸟项林趋赴十二连环坞,以同门之谊去拜天南逸叟武维扬。我们任凭怎样阻拦,只是他去志已决,绝不肯听从。到现在并没听到他的信息。
“我倒深知他虽和那武维扬是同门师兄弟,但是他在关西经营镖行没离过镖行,这是武林同道所深悉。这次竟因自己涉嫌,所以要屏绝同门之义,稍为我们武林同门尽些绵薄之力,也好压压我们清风堡绿竹塘一班同门的口舌。这一来,我个人倒好生抱歉!当时我们也无法再拦阻,不知师兄可听到辛老镖头的信息么?”
追云手蓝璧一听双掌镇关西辛维邦竟因为身涉嫌疑,以二十年没会面的同门,恐怕落卖友求荣的声气,单人独骑,拜访武雄扬。只是武维扬是绿林道中的枭雄,狡诈多疑,十分难斗。自己和一班同道,以及西岳两代的师徒全暗中探察了数日,并没有人道及这老镖头的踪迹,不禁暗暗着急。因为燕赵双侠对于这位老镖头,不仅是历来认识,并且双侠游踪所至,曾于这位老英雄一处盘桓过。老镖头的豪爽,更为双侠所乐于交游。当时深怨这副堡主徐道和作事失去了侠义道的本色,不过徐师弟既然没有随来,自己也不便再说埋怨的话,遂向鹰爪王和续命神医万柳堂道:“这么说起来,这位老镖头虽不致有若何危险,但是那武维扬的城府既探,更是遇事当机立断。老镖头去的时候正在他们凤尾帮已经和我淮阳派暗中较量,他为得防备那凤尾帮的虚实泄露了,所以绝不肯那么容易令辛维邦师徒出十二连环坞。定然别出狡计令辛老镖头师徒无法脱身。再往不好处想,就许被天南逸叟武维扬软禁起来,这时哪会有他师徒的信息。”
这时那绿竹塘有职司的门弟子——守丰余公积仓的甘忠、甘孝,听到这位追云手蓝璧说这位双掌镇关西辛维邦,已有十分危险,不由得脸一红,立刻觉着这位热心交友的辛老镖客,若果然在十二连环坞有了危险,自己当日也算在惹祸人之数,那时少说两句话,就可以把那场猜疑误会按下去。可见唯口兴戎,嗣后这种地方,真得多谨慎为是。这时鹰爪王目光也正向两人脸上一瞥,两人更觉得抱惭无地,鹰爪王的目光何等锐利,早看出两人此时已经知道作错了事,自己遂也不再提当日的事。因为夙知追云手蓝璧性情古怪.这种事全告诉他,他就当着众人把甘忠、甘孝打一顿。
哪知这追云手蓝璧,对于甘忠、甘孝脸上变颜色,就知是这无知的弟兄们挑拨的,两只光芒闪烁的目光,向甘忠、甘孝一扫,遂即说道:“我们身为侠义道,更兼淮阳派在武林中也算占有地位,我们能受江湖同道的拥戴,就因为掌门人能够谨守门规,以行侠作义济围扶危为己任;作出事来,屈己从人,无论是对于任何人,全要本着侠义道的门规,令人得敬服。最宜谨慎,不得多言败事。有时因为一语之微,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多大风波,起于有口无心,所以说唯口兴戎,多言贾祸。所以我蓝璧最恨这种挑拨是非的人,只要是犯在我手内的,我绝不客气,要以门规处置他呢!”追云手蓝璧说这番话,甘忠、甘孝哪还敢正眼来看他。
续命神医万柳堂恐怕这位蓝大侠越说越气,再指出姓名,那一来连掌门人面上无光,自己遂赶紧说道:“那九灵宫伏魔道人,乃玄门中成名的侠客,这次我们与十二连环坞结仇,道长可知道大概了么?”追云手蓝璧道:“牛鼻子老道,与我弟兄为患难之交,我既然把这次的前因后果说与了他,他哪能再袖手旁观。不过牛鼻子的心思另有打算,他是想着两方全落朋友,既尽了友谊,更要和武维扬顾全江湖道的交往,不愿和武维扬结仇树敌。所以牛鼻子老道,打算在我们和武维扬不可开交时出头给两家解开,这是他的心意,可没有和我们明言。可是我们已测透他的心理,我也不屑于求他,他管不管,我们事后再算帐吧。”万柳堂点点头道:“这位道长近年来置身玄门道术,把江湖道事,竭力的规避,不愿再多牵缠。这位道长在十年前尚仗剑走江湖,南七省没有不震慑这位道长的威名,所以只要游踪所至,绿林道没有不立时敛迹的。但是自从在灵宫这一闭观清修,和当年判若两人。十二连环坞践约赴台,我想道长不能不到,因为铁蓑道长也到了。他们二位也是很好的交情,不用为别人仅就他们二位的私交,就不能含糊了!”
这时那泗水渔家简云彤,容他们老弟兄把活说完自己问追云手蓝璧道:“蓝大侠行道江湖,素为人所敬仰,我在下是久仰大名,如春雷皓月。我是在那泗水办着渔业时闻名,欣慕燕赵双侠的豪情义行,实不愧是淮阳派下的技击名家、风尘奇土!我们能够结纳到这种英雄,才不枉寄身江湖道上呢!不过我在下蒙多指大师的慈悲,令我整顿泗水渔帮,为那一带的水面上渔家们留些生活。要责令我把那一带的水面上的绿林海盗,全要驱除出境,使那一带的渔户可以安居乐业的各安生活,这一来可把我在下拴住了。我时刻不能离开,倒空怀向往之心,没有前去拜访大侠的机会。看起来,人生遇合,尽有前缘,绝非人力所能左右。我所以对于这次奉命前来,实足欣幸万分,清蓝大侠多多赐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