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真真的没良心。”
“我家有三百亩地,也只能有这点良心了。”
“要我看,小先生家的这点良心,比山还高,比这天还大。”
“呵呵,这话若是你对我阿耶说,说不定他会送你一百张好纸。”
“杜某的良心只值这一百张纸吗?”
“你说呢?够值钱的了,我印书那纸也只是叫做纸罢了------”
不等李泌说完,杜甫一伸手抓住李泌,一只手在他腋下咯吱着。
李泌受不住痒,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笑还一边说着,“你输得、输的、不服气是不是,要这样作践我------”
其实杜甫输的心服口服的,他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个七岁童儿知道的多。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不知嘴里吃的米是如何来的,身上穿的衣是如何织就的,即使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又有何用?
看着李泌缩在车厢一角,笑的已经没了坐起来的力气,杜甫把他拉到身边来,让他坐端正了,然后整了整自己身上那件“书院服”。
“小先生,虽我不是书院的学子,可我已穿了书院学子的青衫。”
“那是我阿娘看到你的衣衫已如乞儿穿的一般,可怜你才送你穿的。”
杜甫没理会李泌的挖苦,继续说道:“杜甫愿意拜小先生为师,入书院求学。”
说完,杜甫竟然要在车厢里跪下,给李泌行拜师礼。
李泌却一闪身躲开了,然后对着他说道:“老杜,拜师可以,入学不行。”
杜甫一听,顺势倚靠在车厢上,一脸落寞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嫌我吃得多------”
“老杜,不让你在书院读书,和你一顿吃十只毕罗没关系。”
“那是为何?”
李泌差点就说出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人的话。可想想如果这样说,这人就更是没完没了的问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自己又没办法给他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老杜,你还记得你当初来书院时,咱俩做的约定吗?”
“你既不留我,也不赶我走。”
“对,所以说,即使你拜我为师,这约定依然如此。”
杜甫有些不甘心,说道:“我觉得这书院极好。先生们给那些学子们讲道理的时候,极为细心耐致,娓娓道来,让人如沐春风。”
李泌看了他一眼,随意的说道:“这做先生的,本就该如此。”
杜甫又说道:“还有,就是你阿姊,不、女先生打他们板子的时候,面上虽是声色俱厉,眼中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此时想起来,这女先生真的是为他们好啊!”
李泌一副蔑视表情,道:“你不是书院的学子,没挨过她的打,才会这样说。”
杜甫没理他,继续说道:“就是那些学子,虽是年岁小,却一个个都是温文尔雅,谦谦有礼的君子模样。可他们到了习武课上,一个个又是生龙活虎的样子,让人看了好生羡慕。大约我成不了这样的学子,我吃得多,却太瘦------”
听到这里,李泌笑着拍了拍一脸沮丧的杜甫,道:“老杜啊,不用羡慕那些学子,你将来会成为诗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