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人反复无常,唐军征伐,则降之。唐军一走,他们就被契丹人胁迫着祸祸大唐边境。
圣人如此重赏那些为大唐立功的奚人,一个是确实他们该赏,再一个就是要告诉他们,你们打心里喜欢的绢帛,我大唐不缺,也有能力送到你们手上。同时也告诉他们,绢帛能送到你们手上,大唐的将士也能在一日之内杀到你们的营地。
如此,那些奚人再次受到契丹人胁迫的时候,心里就要想一想,大唐待他们不薄,也能一日之内杀到他们的老窝里来。恩威并施,这样,他们才会真心归顺大唐。
信安王是厚道人,觉得自己没有想到,自己的副手想到了,不如就将此事交给他来做就是。
“裴副使,既然此次赏赐,关系我大唐之威,本王就命你全权处理此事。到时,军功册子上,你是首功一件。”
裴耀卿领命,然后说道:“信安王,此次出征前,我去书院和小先生深谈过一次。他说,我大唐将士身经百战,征伐一个契丹并不难,难的是收复胡人的人心。所谓诛人易,得人心难,圣人此次赏赐那些奚官,正是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好机会。”
信安王点点头,说道:“裴副使所言,怕是正是圣人所想。契丹、突厥余部、奚人、室韦各部、还有吐蕃,这些年我久居边陲,与他们亦战亦和,深知他们反复之性。若是真能让他们心服,将士们也能少死一些。”
裴耀卿看着军营里那些忙来忙去的士卒,点点头说道:“信安王说的是,将士们戍边多年,想来也是辛苦的很。书院小先生也说过,若是想让胡人心服,必先打服他们。如此,他们才肯心服。所以,这些将士一时半会还回不了家。”
信安王带兵多年,早已习惯了这种打来打去的日子。他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裴副使,你说的那个小先生是叫李泌吧?忠王在此时,陇右军中有一名校尉来此公干,竟然向忠王问起这个李泌来。当时我就在忠王身旁,知道这校尉是原先守卫皇宫的禁军将领,听了李泌的话后,才去了陇右军中。”
裴耀卿“哦”了一声,问道:“可知那校尉的名姓?”
信安王想了想,说道:“姓张,字小敬。”
裴耀卿不认识张小敬,就说道:“小先生为人和善,肯为他人着想,想必此人也是受到他点化,才去的陇右军吧。”
信安王突然脸色一变,说道:“不说此人我倒是忘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陇右军的一名粮秣参军事,叫做李绅------”
裴耀卿一愣,心说怎么这么巧,信安王竟然在这里碰到李绅了。
“这人说起来倒是仗义。当初宇文融让他弹劾本王,他竟当着圣人的面,把宇文融的奸计和盘托出,最后,竟让宇文融落个了客死异乡的下场。事后,我只知道他被派往远处,只是想不到,他也去了陇右军中。”
“信安王,李绅一事,当年可是闹得满朝文武震惊,就连偏远州县也是人人皆知。可你不知道吧,李绅敢做此事,都是这小先生出的主意。”
信安王瞪大了眼,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这李泌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
裴耀卿笑了笑,说道:“小先生做了此事,竟然引来了杀身之祸。只可惜,杀手被他擒住了,我却没审出幕后黑手来。”
信安王愣了。他呆呆地看着裴耀卿,心说若不是李绅当朝反水,最后自己和宇文融之间还不知谁输谁赢呢。
可这背后帮了自己的是李泌,是一个七岁的童儿,这就有些诡异了。
“裴副使,那李泌虽是圣人亲点的神童,可他真的这么神吗?”
“信安王,他神不神,等你见到他后自家去断定。现在,我要去收服那些奚人的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