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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清一边说,沐初阳一边在屏幕上调整着这些人照片的位置,然后在这些人的身边做着标记,并拉出一条条示意这些人之间攻防关系的线条来。
“至少现在我们已经不算是一无所知了。”沐初阳满意地看着自己构建出来的一张图表,随即将画面缩小,亮出了另外一张图来。
“这又是什么?”王梓清看着那上面的照片分布,大部分与之前那张图能够重叠,但是还有好些个零星着的人处在中间部位,似乎谁都不靠的样子,而这些人的身边标注着的,几乎全是密码一样的数字。
“还是那几个人,不过,这张图示意的,是我能分析出来的,那些人在明面上的竞争和合作。”沐初阳往后一靠,十指交错,挑着眉毛,似乎他的心里有一堆话想说,然而却是一言难尽。
“然后你想说啥?”王梓清越发好奇了起来,“总觉得看你的表情似乎是发现了大秘密一样。”
“我在想……根据这两张图的重叠性来说,这嘉淞口的生意,总不能都是掌握在那群神棍的手里的吧?”沐初阳呵呵干笑了两声,随即摇了摇头,“我问你,你能看得懂这些数字吗?”
“能看懂就奇怪了……”王梓清老实承认。
“所以,你觉得那群大师们,能看得懂吗?”沐初阳继续问。
“唔……”王梓清根本不知道那些数字指的是什么,自然无言以对。
好在沐初阳这种疑问主要还是在问他自己,于是略略沉吟之后,他自己给出了答案:“我真是想多了,他们要是能看得懂的话,干嘛不自己出面来经营这些生意,而一定要扶植那些台面上的代言人,自己躲在背后靠着各种供奉过活?”
想通了这一点,沐初阳的表情瞬时间活转了过来,顺便就抬了头冲着王梓清得意地笑了一声:“法术搞不定的那些人,金钱也许能够搞定。”
“你是不是也想成为那些人的买主?毕竟你沐家也想要赚钱……”王梓清闻言微微一愣,而这句话在王梓清的心里转了两圈之后,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王梓清隐隐有所察觉——沐初阳想要应对那妖道的心思,其实并不纯粹。
……
明月之夜,墓园之中某片斜坡。
林岐山那干枯皱缩不见腐败的身体被缠了红线,放进了一个陶瓷的摊子里,灵应大师一边踩着特定的步法绕着那坛子念念有词,一边以木剑挑着燃烧的符箓在林岐山的头顶上晃来晃去,燃烧着的火星落进坛子里,顿时是噼里啪啦地爆裂一通。
待到那符纸燃尽,灵应收了木剑,又端起一旁备好的小碗,将内里的鸡血朱砂黄藤等等奇怪的东西都涂抹进了那坛中尸首之上,最后再以绘有符箓的大张黄布盖在了坛口之上,前后左右地贴上了封条。
如此良久,灵应方才松了一口气,后退数步,做出了大功告成的轻松之态。
灵应的身后,两名年轻弟子立即上前,合力抬起了那装着林岐山的罐子,将其挪到了一边早已经挖好的土坑之中,而后将其掩埋。
月光在这个时候缓缓移动了过来,刚好照在了那片翻新的土壤上。
“子时,刚好。”灵应看看天色,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一脸悲悯地看着那片湿土,叹了口气,“既然徒儿你生前不孝,那就死后再给为师尽点孝心吧。”
“走吧。”灵应大师整了整衣服,转身离去,那一群小弟子立即开始收拾东西打扫现场,而安容和则从远处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向灵应开口:“林岐山这小子,真是不自量力,那么点三脚猫的功夫,居然就妄图挑拨我与大师之间的关系了……”
“岐山其实是我收的最有前途的弟子,他在运命占卜这一方面极有天赋,可以说是能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铁嘴神断的人。”灵应似乎仍然未从悲伤中走出来。
“他要真这么有天赋,怎么没算出来自己这一步踏错万劫不复的命呢?”安容和撇了撇嘴,只觉得灵应这话说得似乎又是在暗示自己给钱了。
“因为我一直没有告诉他最关键的一个前提。”灵应刚好走到了墓园边上栽种的树木的阴影下,那张脸看着顿时高深莫测了起来,“算命者自算,是会折寿的。”
“那么……求人算命呢?”安容和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妥,觉得是不是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时候,便已经掉进了一张无法挣脱而出的大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