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人居住的地方的头顶上填土种树,只有一种场合,那就是坟墓。
简而言之,就是周若虚其实靠着自己这一阵忽悠,已经将这家酒店给完全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顶端覆有植被,植被中混杂了松柏之属,酒店里的那些客房亦可看做是一座座的墓室,其中甚至还摆放着各种墓穴里挖出来的陪葬品,而每一个工作在或者居住在这酒店之中的人,自然也可视作为陪葬之人,只是时机未到,这些陪葬之人尚可苟且而活罢了。
周若虚甚至算着生辰八字,给这酒店安排了一些员工,声称可以助长这家酒店的运势,但事实上却是他早早就准备好的,用来宰杀以完成这最后的阵势的祭品。
而那楼顶的喷水池和地砖,自然也是早有伏笔,只待有朝一日,连通九幽黄泉之气,贯通霄汉,以让某个死人死而复生。
并且,也正是因为早注定了这酒店的灭亡之日,所以与这酒店有关之人命中该汇集到的钱财,就在这短短数年之间统统汇聚到了这酒店老板的手中,让他觉得这些布置果然有效,并因此而喜不自胜。
当然,这些布置也不是没有人能看出来,但是嘉淞的这些修炼玄术之人本就求的是各家自己的富贵,遇上周若虚这样精擅命数之人,在发现自己只会被玩得团团乱转之后,便一个两个地敬而远之闭口不言,生怕自己的一个心念转动,就会被周若虚拿住因果,落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如此,周若虚筹谋多年,终有今日,这让他怎么不激动不振奋?
“我准备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得见全貌……”周若虚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双手颤抖,热泪盈眶,喃喃地说道,“纵然功败垂成,也是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这“功败垂成”四个字似乎刺激到了那手机另一端的人,于是那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呵呵地笑了一声。
通话终止。
……
王梓清在那酒店底层,此刻亦感受到了不对,刚想动作,这酒店里头的灯光在闪烁了几下之后竟是全数熄灭,只剩下了墙角边紧急通道的荧光指示牌。
周围的阴气猛地翻涌了起来——这些阴气之前并没有一丝半点的预兆,此刻仿佛凭空生成一般,转眼就攀附在了周围放置着的那些古物之上,微微一转,便将那些古物之中附着着的器灵给抽了出来,这些器灵失了跟脚,本是惊慌失措,但是被阴风一卷,顿时身强体壮地涨大起来,于是一时之间,那些器灵竟如脱了樊笼的猛兽,嚎叫翻滚张牙舞爪,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些对象来演练一下自己如今的能耐。
王梓清当然是个很好的对象。
原先被王梓清握在手里的那柄玉如意之中的器灵同样也受到了激发,向上猛地一窜,就要往王梓清的面门上扑咬而去,王梓清微微偏头,让过了玉中之灵这毫无章法速度的一击,同时亦将这手中如意远远地扔了出去。
玉如意摔在地上,啪嗒一声断成了数截。
随即,王梓清反手抽出了桃木剑,横在身前,并指在那剑身上一抹,一道血痕便在那剑身上涂抹开来,下一刻,这剑身之上便浮现了一层蒙蒙的毫光,将王梓清也一并笼罩了进去。
这一层毫光看着不甚起眼,却将那呼啸的阴风给推拒了开来,那些壮大了的灵物尝试着想要突破这层防御,却接二连三地被这毫光燎成了一团团青烟。
几番尝试之后,那些灵物们意识到这毫光并不是自己等人能够应对的存在,恋恋不舍地退让开来,呼啸着往这酒店的上层客房的方向涌去,显然,它们的目标此刻已经转换成了这酒楼里面居住的客人们。
此情此景让王梓清心惊肉跳,她当然能够想象得出来当这些灵物去对普通人下手的话会造成什么结果——明天一早这整幢楼里搞不好都是死人。
甚至,这些灵物可能还会不满足于这酒楼里面的人气,还会往周遭辐射一圈,而这周围……亦可算是一片繁华地段。
“听闻古时有魔宗修士,屠城灭寨,造就血债累累,用以修炼魔功,而如今……师兄他,竟也意图如此行事吗?”王梓清看着周围的景象,心下一片骇然。
“事已至此,我还能一腔情愿地信任师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