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底线

出了闪避的空间，然而那八卦镜和天师印依然稳稳地向着那女僵尸的方向飞去——这两件东西上面的血雾越来越浓厚，让沐初阳略有些迟疑，不敢上前。

    周若虚在这个时候吐了一口血，睁开了眼睛，竟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举步走进了沐初阳的视野之中，看起来好像若无其事，却让沐初阳更加地心惊肉跳。

    “那些东西居然对他无用？”沐初阳一脸震惊地看了眼那些横在阵纹沟壑中的塑料瓶，以及那塑料瓶所在之处，地面上一段明显比前后都要粗上一圈的纹路——那瓶子里他装了些化学试剂，会对地砖玻璃之类产生腐蚀作用，如果是一般人触碰到了，那些液体甚至会渗入到人的身体之内，无声无息地化去人的骨骼，将那人置于死地，可惜的是，周若虚显然并不是一般人。

    “应对你还真有点麻烦。”周若虚冲着沐初阳咧嘴一笑，一手并成了剑指，开始在空中比划了起来，好像是凭空画出了一道有些凶残的符箓——沐初阳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却也能感知到周若虚的指端传来的巨大的压力，甚至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此刻已经顶了一座无形的山峰，下一刻就会砸下，将自己给碾成肉泥，并融入地上的那些缝隙之中。

    “看来有点要命啊。”沐初阳手脚僵硬，他感受到了周若虚的认真，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并且与此同时，那女僵尸也已经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血池，站在沐初阳身侧三米左右的位置，八卦镜和天师印悬浮在她的身侧，同时那一身的赤色烟雾蓄势待发。

    “是啊，你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周若虚叹着气举起手，在即将施法的那一刹那，竟又惋惜了起来，“只能说是天意如此——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不说那么多话的话，你是不是反而有可能找到破局的关键？”

    “我觉得你还是尽快动手比较好。”沐初阳翻了个白眼——对他来说，周若虚真个儿花样百出地动手来要自己的命的话，自己还能够努力一把见招拆招，甚至等待一线可能的生机，但是，周若虚若总是想要对自己说那些玄而又玄的大道理的话，他真的不确定自己还能保持足够冷静的判断力。

    “我还有机会弄明白真相吗？”沐初阳有些忐忑。

    下一刻，周若虚的手，似乎就要指向沐初阳了。

    突然有一声清叱从某个通道的门边传来：“住手！”

    周若虚一惊，手便悬在了半空之中，而沐初阳在吃了一惊之后顿时大喜，因为他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着的某一个答案，此刻总算是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王梓清站在那通道的门口，手中的桃木剑遥遥指向了周若虚，一副“你如果敢对沐初阳动手我就再不顾同门情谊”了的架势。

    “你终于来了。”沐初阳与王梓清对视了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整个人都开始振奋了起来。

    ……

    “唉，你怎么也上来送死了？”周若虚看着王梓清，皱着眉头，连连叹气，而那女僵尸斜眼看向周若虚，竟是冷哼了两声来表示不满。

    “……我感觉到了一些生命的彻底消失，也感觉到沐初阳的命数正在往消亡的方向前去。”王梓清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自己搞不好也是来送死的人之一，“我想，那大概就是我所能接受的袖手旁观的底线了。”

    “其实我现在对活下去，甚至打败你，都充满了信心。”沐初阳却笑了起来，对周若虚说道，同时脚下亦开始动了起来，因为那女僵尸此刻已经将自己的不满转嫁到了沐初阳的身上——一道道如同灵蛇一样的赤色烟雾追在了沐初阳的身后，沐初阳只要移动的速度稍微慢上一点，便有可能被那烟雾给束缚其中。

    周若虚手中绘制的无形符箓此刻也转了方向，对这王梓清便指了过去，王梓清只将手中的桃木剑一横，同时一口舌尖血喷在了那桃木剑之上，那桃木剑上灵光跃动，硬生生地在王梓清的身前划出了一道无形的气墙，周若虚的攻击落在这气墙上，传出了一阵隆隆如雷声般的音爆之声。

    王梓清在挥出手中那桃木剑的时候，亦同时摇起了手中的铃铛，铃声一响，那通道内部聚集着的那些鬼物便开始骚动了起来，前仆后继地撞击，似乎想要撞开那一层将它们拦在通道外侧的无形屏障。

    整个空中餐厅都开始震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