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声说不出意味的轻笑,从扇子后面传来。
李如宣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非要装什么君子,把主动权送到了这些人手上,如今他想将这人快点儿踢下台去,却是毫无办法。
当然,后悔的不仅有他,还有在台下,看着陶元渠丢人现眼的赵廷吉。
此时后者眉头紧皱,他早该知道的,以这人的德性,上了台去就会顾不上其他,他就不该这么早把人放上去。
看着已经议论纷起的旁观人群,赵廷吉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点头,对着台上喊到,“陶兄,我们知道你一向惜才,但这会儿可不是装谦谦君子的时候,这人打脸都打到咱们面前了,你就不必对他如此客气了吧。”
“唉,好吧,”听了下面人的催促,陶元渠莫名的叹了口气,“先前牛兄擅长的是策论,而非诗文,倒是便宜你了,不过就算是让你侥幸赢了一局,也无大碍...”
真啰嗦,李如宣无聊的瞥了一眼楼上某个拉着帘子的包厢,从他和这些人比试开始,就一直有伙计进进出出,只是目前看来,似乎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儿。
他向来不喜欢变故,所以通常都会安排一些后手,那样,就算是发生了某些意外,他也会在意外发生之前,将一切掌握在手中。
“...陶某人不才,对于花草素有喜爱,既如此,那我们就还是比诗,不过和上一局的比试不同,咱们比的是诗中要有‘花’这个字,李大公子意下如何?”
“可,”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李如宣收回视线,而后认真的看着地面。
关于这一点,李如宣感到很抱歉,因为他实在是不想看见,对面的那个“人”。
“那我先来,”说着,陶元渠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不仅是为了造势,还是为了能更靠近一点儿,这美人啊,无论远近,都是好看的,“眉眼含羞抱于怀,撩得青丝是花香。出自南朝高天秀的《夜探妙仙楼》”
“吴陵飞花轻入梦,几经山阙,兜转春风度。出自肃朝王知彦的《永春词》”
“抱得美人去,声声衬花娇。出自高天秀的《得妾室》”
“草溪三月春不待,桐花飞向青山外。出自沅朝闫春的《草溪三月咏怀》”
......
“这,这人是在...”调戏如宣兄吧。
林居指着台上的陶元渠,目瞪口呆的说道,虽然知道隔着这些距离,李如宣不一定能听得见,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甚至有些话,他都没敢说出口。
他是没看过多少书,也不记得多少历史典故,可这高天秀,他却是知道一些,因为此人虽有才华,却专门写些艳词出来,在历来的诗家中,也算是出了名的。
林居知道,自己不该多想的,可这个陶元渠在和李如宣比试时,却专门挑了那些诗词出来,这就让他不得不多想。
他看了看台上安稳如山的李如宣,又看了看身边同样淡定的程道休,然后不淡定的道,“道休兄,我忍不住了,我好想打他一顿怎么办?”
闻言,程道休将怀中抱着的青霜抽出半截出来,凌冽的剑光配合着他想刀人的气质,让离得近的人悄无声息的挪了挪凳子。
“你靠我这么近干什么?”有人被挤到,随即发出一声不满,“你那边不是没人吗?”
“嘘,别说话,专心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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