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贵族都处理好了?”林德坐在桌子前,做着最后的审批。
“上次没有参与的人已经在审核名单上去掉,以后他们就是普通的民众;参与的贵族,发出说明严重后果的赎金要求,这一次不缴纳赎金或无力支付的人直接送去挖矿,已经缴纳的我会按照让万佳族亲自送出领地,这些流程我会亲自盯着。”珍对着手上的纸张一项一项的汇报:“建设这方面……农业按部就班……商业除了您特意提及的那几项……还有预备级的普及教育……招聘、这项还是等您回来吧,人类代表阁下。”
“不用,我信任你。”林德最终看完的审批,伸了个懒腰放松道:“另外,我理解你的高兴,但每句话结尾都是‘人类代表阁下’也太炫耀了,连着几天,你也该差不多该回归平常了。”
“怎么了嘛,这难道不值得炫耀吗,伯爵有那么多、我是说,每个时代都有好几个伯爵,但人类代表百年难得一见啊,我的主人是人类代表。”珍眼睛发亮道:“阁下,我衷心的、非常非常衷心的,为您感到骄傲和自豪。”
“那就多谢了。”林德难得见珍这么飘飘然,她惯常总是原住民中最爱维持体面秩序的那个人,闲聊道:“你自己呢,领民都准备普及预备级了,和万佳族待一起那么久,你有很多提升实力的机会。”
这原本是个非常好回答的问题,主人让你提升,好好回答几句口号就行了,对珍来说简直小儿科,她张开嘴、闭上,望着林德也难得的自在,想起他要去参与海陆会议,至少好几个月不在,而自己又是第一次担任如此重大的责任,在压力紧张下,她需要一次抒发,虽然把主人当宣泄口很奇怪,但她知道,自己的主人喜欢诚实的人:
“……我只是个女仆。”
“喔~”林德感叹一声,正在斟酌措辞,珍垂首慢慢道:
“我出生低微,长得不漂亮,没什么天赋,学习礼仪时就比其他人慢,别人几天就能学好的动作,我得不停不停的练,就连口才,也是这几年万佳族太闹腾,才渐渐变好,所以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闭嘴老老实实干活……但我依旧很感谢自己这一点,正是因此,阁下当初才会提拔我成为贴身女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发生好事。”
这一点倒不错,在卢吉堡时,只有珍和巴克,是林德自己选中的仆从,巴克的原因早已说过,而珍又是不同的,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经历,既没有轰轰烈烈生死之间的考验,也没有什么少女在阳光中露出笑容,少年心猿意马的粉红经历。而林德也从来没想过像很多穿越故事中那样,和身边女仆丫鬟卿卿我我宠着爱护一类的事,说得不客气些,他就是在挑干活人,珍就是因此脱颖而出,在一众或娇俏或温柔的女仆中被选中:
“你不用妄自菲薄,能够保密老实工作,是很难得的品质。”
珍把头垂得更低了:“……我可以提那个人吗?”
“那个人”有很多种可能,但限定到珍和林德之间,就只有女仆戴娜,那个出场几章就被林德亲自导致死亡的背叛者。
却也是漫长时光中,最为亲密的人。是珍认为两人难以提及的伤疤。
虽然林德心里总拿下属来形容珍和巴克,但“下属”这个词,其实不准确,尤其是珍。
他们不是各自工作、撑死每天一起吃午饭、还拥有自己生活的关系。而是不分节假日、随时守候在林德身边听从吩咐、哪怕睡觉都在隔间小屋子、见过他最虚弱最折磨的样子、在照顾中或多或少在言语中获得过安慰温暖……封建时代的007可要可怕太多了。
所以林德尽力把声音放得柔和:“当然可以。”
“我以前一直很羡慕戴娜,她漂亮聪明,体贴温柔,刚到您身边时,就是她不停的提点我,虽然我和她都是贴身女仆,但您当时只让我管理实验室……我那时还不懂这对您而言多么重要,因此我很长一段时间自卑又……忐忑。不,我可能在现在,都是自卑的,您成长的速度太快了,而我,只是一个女仆。”珍抬起头,她确实不算漂亮,只是一个普通人长相,所以哪怕这会流泪,也没有梨花带雨的美感,可林德依然认为很可爱,那是一种勇敢表达曾经的脆弱、坦诚带来的魅力。
珍看到林德的目光,呆了一会,突然破涕而笑:“阁下,您总是这样……奇怪。”
“嗯?”
“贴身女仆还有一些床笫职责,我当时被您选中后,请原谅我的妄想,我还以为……”珍稍微有点脸红道:“当然我不配。那会我只是以为您和所有贵族一样。”
“我也是个男人,其实我和他们没什么不同。”林德诚实回答,自己单纯是不喜欢工作中夹杂私人关系,他就是那种会在公司提出“不准办公室恋情”的人——女人只会影响我工作的效率!
“不,您是不同的!”珍闻言急迫的反对道:“您看待我的目光,我能感觉的到,您不是在看一个女人。”
“哈、你把我说得像不解风情的呆子。”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珍脸都急红了:“是褒义的,您、就是在看我,我以前是不懂的,以为是自己没有魅力,是一件糟糕的事,但我和万佳族的交谈中……他们真的很奇妙……总之,我明白了,您是在尊重我,把我作为一个人在尊重,不是女人、不是仆人,您眼中的我,就是珍,我这个人。”
林德笑了笑:“不,你可是我的大总管,就算你这么说,班还是要加的。”
“阁下~”珍忍不住拉了长腔,然后再次露出突然的笑容:“您就是这样所以才奇怪啊……明明是身份崇高充满智慧的人,可总在细微处非常温柔,只要亲密了,非常、似乎非常好接近的样子,可我知道您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格局和愿望……我以前,每次认为只要足够努力,在某一天,总能够理解您……毕竟您是如此宽容,放弃那些来追随您的学者和超凡者,宁愿提拔我这个女仆,好像在等待我赶上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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