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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朵是不是被你掐断了?怎么好像在流血…”
“哪里有…那是我手上的药膏!”
芍药轻揉着夏寻那的两只被她掐得通红的耳朵。没好气地说道…
“真没有吗…但姑奶奶…你掐人真的好疼啊…”夏寻嘀咕道。
“谁让你耍流氓,大流氓…”芍药轻骂。
“哪里流氓呀…明明是你问我的…”
“我又没问那些…”
“我也没说那些呀…”
“你还说!”小手停在耳边,作势欲掐。
“我错了…”
“……”
打打闹闹,嘻嘻笑笑。
两小人儿顺着小径一路远去…
夕阳红,剩一丝。
意犹未尽…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比他们脚下的路,还要短上许多、许多。
虽说,这片林子纵横百里,化为灰烬的荒村离林外的官道,少说也有十数里路。但,路就这么长,即使你走得再慢,也总有走完的时候。
看着不远处,林子的出口外,那些穿行在官道上的来往马车。夏寻放缓了脚步…侧过脸去,无奈地一笑:
“还继续走吗?”
“……”
千言万语,含在一言中,是在问去留,也是在述说那万般不舍的情柔。
芍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往前走几步,便要出林子了。林子外,是直通岳阳城的官道。上了官道,那便就意味着,真的是要回家了。
情窦才初开,最是相思处。此时言离别,相思又要放何处?
但,日落黄昏后,不走又能去哪?
“还是走吧…”
艰难的决定,同样说得万般不舍。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夏寻厚起脸皮,问出一个让他忍了一下午的问题。
“……”
问题很直接,即便此时两人虚掩着的窗纱,已经被捅开了一大半,两颗坦诚相待的心儿就放在那里…
但,这话仍让怀春的少女忍不住一阵脸红。
“这可说不准了…”
“回去后,我恐怕免不了被先生责罚些时日…所以,往后若再想下山,恐怕就很难了…”
芍药细声幽幽说着的同时,她把羞红的脸蛋,轻轻地埋到了挽着夏寻脖间的小手臂上,小嘴附着他的耳朵,用极小的声音往下幽幽问道:“日后,若见不着我了,你会想我不?”
“……”
看来相思苦真能把人吓得疯狂。这不还没开始相离别么,这两位腼腆的人儿,便被吓得不要脸了…
“不会…”夏寻笑道。
“……”
芍药闻言顿时脸就黑了,小脑袋立刻乍了起来,小嘴嘟成了钩子,幽怨地看着夏寻说道:“你说真的?”
“恩…”夏寻笑着点头。
芍药幽怨霎时成了浓浓的委屈,之前的欢乐,顷刻便被这无情的两字,摧残得没了踪影。
“哦…”她毫无感情地应道。
“呵呵…”
这时,夏寻的笑,绽出了一道调皮的玩味。他空出两根手指刮了刮芍药小巧的鼻子,柔声道:“因为,我若想你,就会上山去找你…”
“你……”
刚跌入谷底的小心儿,随着夏寻一话说完,瞬间又蹦到了天上去。五味杂陈,喜怒哀乐瞬间浮在了芍药的脸上…
所有情绪猛烈地交战了一息,芍药也楞了一息。最终,羞与怒战胜了所有表情,她拧起小手就往夏寻的耳朵掐去…
“大坏蛋!你骗我…”
“诶…别掐要断了…疼呀…”
“你骗我,你个大骗子!”
“我哪里有骗你,我都没说完…轻点…疼…”
“我不管!”
“疼…”
小手无情,却另有深情。
带着凄喊,两人儿渐行渐远,沿着夕阳最后几抹红光,他们走上了官道…
不算太远的十余里丛林路,他们走了几乎整整三个时辰,一个下午。直到这一刻,他们终于走完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这次就真的要回家了…
而,之前,这两人儿之所以迟迟不肯走出林子,踏入官道,其实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叫做流言蜚语,俗称小道消息、八卦传闻。这玩意,传散的速度,比风还快,比雷电更迅猛…
更别说是有关于这两位院府小祖宗的小道消息了。
这不…
“问天的人?”
“这两谁呀…遇袭了?”
“伤得不轻啊…”
“那袍子原本好像是白色的吧?”
夏寻背着芍药,在官道上走了还不到百丈。数十余与他们交错路过的马车、信马、快马纷纷惊诧,惊诧之后,都做出同样一个动作…
“啪啪…”
“啪啪…啪啪…”
那就是,迅速地从车厢、怀中、包裹里,掏出一张信纸,一只信鸽。快速地在信纸上写上几个草字,夹站信鸽的爪子上,放飞…
通风报信!
这些匆匆往来的过路客,或许不认得这两位正在嘻嘻哈哈的血人儿,是何方神圣。但他们必须认得那少年背着的少女,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被鲜血染红了的白麻衣…
因为,整个岳阳城,麻衣唯有问天可穿。而白色的麻衣从来都只有一人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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