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暗中和他联系的路老二在眠月楼事件败露后的最短时间内,也被杀人灭口,掩盖住了最后一可以顺藤摸瓜的蛛丝马迹。
狗剩叹了口气,暗赞了一声幕后主谋人应付突发事件的速度和机变,道:“借刀杀人啊……”
宋敬涛瞥了他一眼,对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据情报理清思路而猜出大概感到了一丝欣慰,头道:“没错。”
“既然路老二死了,那这借刀的人怎么揪出来?”
“很难。”宋敬涛缓缓吐出两个字,道:“线索到这里就被当机掐断,明对方做了很大功夫,包括事情败露之后的收尾。再想查起来,很麻烦。”
“那……”狗剩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低声道:“用猜的可不可以。”
仿佛是被这句话给呛到,宋敬涛微微咳了两声,睁眼怒道:“什么狗屁主意,当然不可以!”
狗剩笑的有些暧昧,并没有为宋敬涛的发怒而表现出什么别的神情。他的意思很简单,整个渭城,或者整个天下,谁最希望自己死?谁最希望自己接不到宋家的继承权?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跟后院里的几位伯父伯母们,绝对有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查?怎么查?既然是内部有鬼,若还能查的出来,那真是有鬼了!
宋敬涛自然也看懂了儿子的表情,所以他沉默着思索着,半响自嘲般笑了一声,道:“没有证据,不能靠瞎猜。”然后他微微拍了拍光滑的窗棂,看着脚下平铺开去的渭城,轻声道:“宋家,绝不能捕风捉影,我也决不允许宋家内乱。”
这是一个大族家主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有时候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狗剩心里微凉,躬了躬身子,道:“我明白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里稍有不妥,宋敬涛叹了口气,道:“你放心,这种事,接下来不会再发生了。”
狗剩一惊,知道眼前的这个貌似敦厚憨直的父亲,要开始像明港事发后那样,着手清理一些不安定分子了。
果然,宋敬涛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向着渭城指指,口中却冰冷的道:“秦庄上下家人,屠戮殆尽。”
斩草除根,杀出一条人人畏惧的规矩,这也符合狗剩的想法。
宋敬涛又道:“渭城太守彭云,罢官,请旨驱至西海。”
狗剩目光中有震惊一闪而过……他知道,这西海并不是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而是荒芜苍凉的戈壁滩。地处吴国与西烨交界之处,条件之艰苦,地喇偏僻,令人谈之色变。而在宋敬涛的嘴里,随随便便的一句话,竟然就要请旨将一方太守驱逐到这般荒凉的地方,简直等同流放!
狗剩看着这个父亲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股的寒意,宋家,到底有多么令人不可捉摸的实力!
“至于那些打手……”宋敬涛轻轻敲击窗口的竹子,道:“悬首示众。”
这明,明日,渭城城门之上,就要多出十几颗新鲜头颅!
狗剩虽然也曾杀过人,但这般血腥味十足且霸道到极的做法,却少有见闻。想到宋敬涛随口出的三道命令将要夺去无数人的生命和前途,狗剩略微叹了口气。
娘的,这宋家,还真不是简简单单的商人……
叹完气后,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开口道:“赵铭叔……”
宋敬涛看了他一眼,道:“是我派出去的,但他不可能在你身边一步不离。”
这意思很明显,虽然有人保护你,但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学会保护自己。但宋敬涛还是理解错了狗剩的意思,狗剩其实想问,除了赵铭之外,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人在自己身边。但看着宋敬涛的表示,狗剩明白,似乎除了赵铭之外,并没有别人。这倒是让狗剩很吃惊,暗道给自己递纸条的人,到底会是谁?
当然,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眼前的父亲。
因为他直觉的感受到,这个给自己递纸条的家伙,很有令人捉摸的身份。
宋敬涛看了一眼狗剩,想些什么,却又顿了一顿,最后才悠悠开口,道:“眠月楼那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话音刚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宋敬涛有茫然的看着窗外的明月,又接着道:“真要去的话,偷着。”
狗剩嘿嘿笑了笑,并没有话。父子两个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宋敬涛挥了挥手。
狗剩躬身道:“儿子告退。”
偷着……走在下山路上的狗剩不禁失笑,自己这个便宜老爹,还真是个极有趣的人。随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无声的叹了口气。
是想到了什么吧,才会让你出“偷着”这三个字。那你是想到了什么呢?有没有想起许多年前的某个女人。
狗剩看着挂在天空的月亮,忽然笑了。
偷着……嘿嘿,那个词儿怎么来着?
偷香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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