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知是因为酒喝太多却未过瘾的缘故,还是因为听到了七少爷某个人已晋御物,总之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扑腾了大半夜也没能睡着。
然后他就听见了遥远的,如同战鼓狂擂的声音。
这声音极其细微,四周的居民就算还在清醒着,也根本不会有人能听得到,但这并不代表林老汉听不见。他从床上坐起来,眯起眼看着宋府的方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半响,他脱口而出:“共潮生!”
又半响,他接着道:“连海平!”
最后,林老汉几乎是叹息着喃喃出一句话:“随波千万里!”
然后他毫不迟疑的将包裹着油布的银枪掂在了手里,口中自言自语般道:“京都的客人啊,我老汉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少年人,为什么你们非要插一脚呢?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下一刻,林老汉连同着那把银枪,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而宋府外的某个巷口,却多了一个佝偻着身子仿佛不胜寒意的老人。他手里提着一杆被油布包裹的长枪,眯起眼看着天空,嘴里不停的数着数字。
“一、二、三九、十!”
从一数到十,老汉的眼里有雪亮的光芒闪现,他看着半空中旋舞的月色,毫不犹豫将长枪往地上一按,枪身微弯,接着猛然绷直,而老汉的身子,也被震上半空。
腾身在半空的林老汉想也不想,长枪枪头微微晃动,刺向了空无一物的某处。
“哧拉”一声,那一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撕裂,紧接着原本平静的夜空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只是那人影衣衫褴褛,看着极为狼狈,而他的胸口,赫然离枪头不过半尺距离。
这黑影极为惊讶,脱口而道:“真的是你!”
林老汉“哦?”了一声,枪身一摆,撞向他的胸口,问道:“年轻人,你认得老汉?”
黑衣人喘了一口气,低头躲过这一枪,身子向下坠落,在墙头上了一,转身跃开。
便在此时,后头的赵铭脚踏大剑已经赶来。那把大剑不等黑衣人再次窜出,已经化成了一道急速的银色影子,向他飞来。
黑衣人不慌不忙,转身避过锋芒,回手在剑柄上了一下,翻身而起重重踏了一脚大剑,整个人又向远处腾去。
可林老汉并不想放他远走,手中银枪一,在大剑势头稍弱的一瞬间袭上黑衣人的头颅。黑衣人侧身躲开,但枪头却重重敲在他的肩膀,让他整个人闷哼一声,向下坠去。
老汉紧紧跟上,却听见那黑衣人轻声道:“前辈,我与您没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拦我的路!”
林老汉叹了一口气,道:“那孩子也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从京都来到宋家呢?”
黑衣人愕然无语,半响才苦笑一声,不再话,而是再次跳开。
林老汉眯起眼,朗声道:“老汉虽比你低了两层境界,但你也不该就这么的走了吧。”
话音还未落去,那杆银枪便如跗骨之蛆一般紧随而至,将黑衣人的退路完全封死。而此时,赵铭的大剑重新在气机引导下飞速奔来,赵铭本人临空而立,看着林老汉亦是一惊,躬了躬身子道:“见过前辈。”
林老汉却不看他,而是道:“拿下了再。”
二人言语方毕,那把大剑便朝着黑衣人当头罩下。黑衣人举手在剑柄上猛的一托,身子转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弯儿,堪堪避过随之而来的银枪。随即又双掌微错,一前一后将大剑夹住,喝了一声,狠狠甩开,同时踏了一脚青石铺就的巷地面,再次凌空跃起。
赵铭冷哼一声,大剑浑身颤动,须臾间跳了一个大弯,挟裹着浓烈的杀意再次向黑衣人劈落。
与此同时,林老汉手中的银枪也向他脚底刺来,二人一上一下,已经将黑衣人夹在当中,凌厉的杀机四下弥漫,让黑衣人的浑身颤抖不已。他大喝一声,一手并指在大剑剑锋之上,另一手真气吞吐,与银枪针锋相对,生生被困在了其间,形成了僵局之势。
便在此时,林老汉叹了口气,道:“你年纪并不大,却已入了御物中境,假以时日,难保不会参透天机大开天门,何苦做了他人手中弓刀?”
老汉完这句话,持枪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刹那间银枪上包裹的油布震裂开来,月光打在银枪之上,光芒耀眼夺目,犹如玉石初开,灼人眼眸。赵铭在油布裂开的一瞬间眯起了眼,心中略微有些失神,暗道不愧是当年拖枪四十里的甲子传奇收官者,即便跌入了明意境界,依然有着不可匹敌的宗师气概。
那银枪刚刚露出锋芒,黑衣人便轻呼一声,奋力将大剑拖开,双掌毫不迟疑在枪头处狂烈轰出,将一杆长枪震偏了一寸。
就是这一寸的距离,枪尖离他的大腿大动脉处,险险擦过。
而此时,赵铭的那把大剑,已经拍了下来。
黑衣人再也躲避不及,被大剑拍上后背,脸色顿时血红又转为苍白,“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摔落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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