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找谁拼命吗?终归不是上宫塔吧。你要在宋家找些账本,查些事情,而你要查的那些事我早就查清楚了叔也查清楚了吧,否则苟其韩生东来金那些被赐金放还的宋家家仆,怎么会离奇暴毙?叔,你想去渭城,想去找宋敬涛,想去和赵铭拼个你死我活对不对!叔让我不去恨,要开心一,要和那娘们一样乐观,为什么叔却要去玩命?这就是你教我的开心?”
狗剩的这些话的很快很急,泼水一般涌了出来,目光炯炯的盯着唐山,微微喘了两口气。
唐山愕然,然后哈的笑了一声,道臭子满嘴胡什么呢。
狗剩哼了一声,道:“这以为你是我叔我就不敢骂你?你要是真敢跑到渭城跟宋敬涛拼命,我就是为了那娘们,也得指着鼻子骂你一句莽夫白痴。”唐山使劲拍了拍身前青石,怒道:“好子,你倒是脸色变的快,你敢句试试?”狗剩马上嬉笑谄媚道:“叔消消火,我哪里敢呀?”着将酒壶双手捧过去,嘻嘻道:“不过就算骂了,叔那么疼我,哪里舍得动手。”唐山一拧眉头,道:“惹急了我先让你在床上躺上个把月!”狗剩一缩头,嘿嘿笑道:“我就嘛,叔的威风大的很”唐山无语摇头,叹道你子这没脸没皮的功夫是跟谁学的?比你妈还炉火纯青。
狗剩装腔作势咳咳两声道那是当然,咱这叫师出名门!唐山再也不堪聒噪,一拍石头,狗剩知趣的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可怜巴巴的坐好坐直,那委屈样好似唐山要把他卖到妓院做龟公一样。唐山嗤笑一声,笑骂要恶心滚一边去。狗剩这才嘿然道那叔是答应我了。
唐山听闻这话一时愕然:“我答应你什么了。”
“不去找渭城找宋敬涛拼命啊!”狗剩比他还愕然。唐山把已经放到嘴边的酒壶缓缓拿开,看着狗剩,好大会儿才沉声道:“有些事你不明白,所以不要插嘴。”狗剩愣了一下,气急败坏的挥舞手指大叫道:“我不明白什么,我不明白什么?不就是争风吃醋那破事吗?都过去十六年了,我都十四了,还耿耿于怀!你是孩子吗我的唐山叔?”
唐山没搭理他的大呼叫,而是平静道:“此去渭城我自有把握,死不了。”
狗剩挥舞在半空中的手骤然停顿,半晌才讷讷道:“可是,上次你和赵铭碰见,就吃了亏。我知道,你打不过他而且,宋敬涛手底下还有很多连我都不晓得的隐藏力量,万一”话还没完,唐山已经淡淡道:“没有万一,我信得过自己。”
“可我信不过!”狗剩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叫了起来:“你为什么非要去找他呢,朝廷要踏平宋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他早晚活不下去,可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话到这里,狗剩的声音忽然哽咽,再也不下去了。
唐山的眼神温柔起来,看着眉角依稀有那女孩儿影子的少年,轻声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赶在朝廷的前面去见见他。就像你的一样,早晚都是活不下去,所以最好死在我手里。”
狗剩哑然失语,良久深吸一口气,别过脸去。
“不单单是争风吃醋呀”唐山自嘲一笑,“当年的她什么都不顾了,满心期许的跑到江南去找自己心里的拼命三郎,可到最后呢?我无法想象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如何孤身一人一路从渭城北上燕国,更没法想象一直怕冷的她如何在燕国苦苦撑了十四个年头。这对宋敬涛来,或许是一笔糊涂账,但我不想也不允许这笔账糊涂下去,我必须问清楚,必须给你母亲,还有自己一个交代。”
狗剩沉默片刻,忽然出口道:“我陪你一起去。”
唐山摇头:“这和你没关系,好生呆在双阳山,日后我会有安排。”
狗剩吸了吸鼻子,也没有看唐山叔,而是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扭过头去,大声不耐烦的喊:“到底还是争风吃醋,去去去,老子才没功夫搭理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老子要睡觉去了!”
一口一个老子,气焰嚣张语出跋扈,然而唐山只是笑笑,心头微微感慨。
臭子呀臭子,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么急的扭头,得哭成了什么样子呀。
唐山坐在原地一动未动,目光微微垂低,叹了口气。
他在这片山崖上整整坐了一夜,酒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倾在了青石上。壶里的酒洒了一夜才洒干净,清晨日光渐渐透出的时候,酒水已经是滴滴把青石下方的一片空地刷的干干净净。而唐山,已不见踪影。
这一日清晨,唐山御风直去渭城。
一任山前,滴到天明!
本文来自看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