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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飞云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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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的了。”说到这有点激动突然声高了几分问妻子:“娘子你还记得【论语.子路】篇吗?”妻子这时瞪了汉子一眼骂道:“小点声,吓到孩子,你激动个什么劲啊?”汉子这才觉察自己激动了然后小声嘟囔着:“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然后小声重复着:“小人哉,小人哉。”妻子被他这个样子弄烦了气的说道:“行了,行了,我看你你才是‘小人’,刚生完孩子就烦我。出去出去,我要弄孩子了。”

    汉子看到妻子微带愠意的样子,脸一红悻悻然的出了门,在外面轻轻的把门关上。

    屋里的妻子慢慢的闭上眼睛,心里想刚刚丈夫的样子。说是生气其实更多压在心里的是心疼和理解。他这个妇人也是读过十年圣贤书的啊!何尝不晓得自己这个男人的心事啊!早年自己能嫁给他也是因为这个男人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啊!那又怎么样?祖训如此。另外当第一个孩子竟然是个天生的残疾痴儿,腿脚不好智力也不健全。在她心里或者邻居们心里都觉得,这个志向远大一直心向往外的汉子,被祖宗降怒责罚了,然后才有这个孩子。想着想着把刚刚吃过奶的孩子放在一边看着他睡过去后,自己也就睡过去了,梦里的远方遥远又美丽。

    汉子到了外面,看见邻居的很多人都在院子里喜气洋洋的闲聊着。他出来后向大家一揖到地,然后跟街坊一一致谢街坊们的帮忙。并且每人可以随他领一小袋米以示庆贺。街坊们高高兴兴的领米走了。

    这是当地习俗,生男孩子一袋米,女孩半袋。一袋是一斤,半袋是八两。当地也笑称生男孩叫“一袋”,生女孩叫“半袋”。拿到米的街坊随后还会来,送鸡蛋为妇人下奶。小村子自古都是一家人,什么事都是礼尚往来,相亲相爱。民风至此,估计那位姓陆的老祖,地下有知也该稍感安慰了吧。

    汉子送走了街坊邻居后,来到了院子另一间屋子。进屋后看见自己的大儿子满脸慈祥的问道:“风儿饿了吧?”只见那个腿脚不算太好的大概有四五岁的孩子,还太不会说话,趴在炕上手里摆弄着一只布偶。听见自己的爹声音回过头来,傻里傻气笑了笑然后说:“不”。随后再没理会什么,继续摆弄着他的布偶。汉子走上前去,帮着孩子擦了擦流的到处的口水。布偶上也都是,汉子想拿过来清理一下。没想到孩子拼命挣了一下,然后一口咬在他手上。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松开口,哭了起来。这一哭一口气没上来,突然又抽搐起来。汉子赶紧把孩子抱到怀里,按下孩子的人中穴。慢慢的孩子一口气缓了过来。愣愣的小声继续抽泣,汉子把布偶塞给了他,他看到布偶又突然笑了起来。随后又突出两个字:“爹饿”。汉子把孩子放下说:“风儿乖乖等着,爹去做饭”

    汉子放下孩子,起身去做饭。刚刚发生的一切,汉子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随后汉子做了一锅小米粥,煮了很多鸡蛋。这是传统的月子饭,第一个孩子就是汉子这样照顾妻子的。家里人口少,不像其他人家,有兄弟姐妹或者又有老人能帮衬着。

    做好这一切,他先拿着鸡蛋和小米粥去照顾妻子。安顿好那娘俩后,又过来喂这个大儿子吃东西。

    这一天里,就是这样忙里忙外的。幸好刚刚开春,还没到农忙的时候。妻子和大儿子都没事的时候。他就坐在院子了,望着天。这会儿他正看着飘来的云傻笑。半天后对着吹来的风来了那么一句:“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手里没书的汉子,说完这一句自己也觉得无厘头。他突然起身嘀咕着:“是不是该看看娘子去了”然后,转身轻轻进了妻子的屋子,偷偷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娘子和孩子后,又出来院子傻坐着。要说平时,汉子确实是会拿出几本书在院子里读书。但今天他确实没这个心情。

    天地无言,四时行焉。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傍晚时分。小村子虽在山坳中,但处的方位不错,夕阳带着火烧的祥云,降临此地。暖洋洋的照在这家人的院子里,正在忙碌的汉子,一会儿去妻子屋子里送饭陪陪她们娘俩。一会儿去大儿子屋里,看看这个痴痴的孩子是否安好。忙碌的身子,在夕阳下拉长了影子,洋溢着幸福与快乐。今天,是汉子近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吧。

    又过了一会,太阳彻底不见了。再过一会儿,弯弯的月牙儿升起来了,就挂在这家的窗棂上,与屋里的油灯相映成辉。只见那汉子把妻子放在自己怀里依偎着。妻子怀里的孩子,正在妻子的胸脯上吸吮着。妻子问了一句:“风儿睡了吗?”汉子说睡了。妻子再没说什么,就这样依偎着,看着小嘴努力吸吮的孩子。汉子也看着他们娘俩希望此刻能够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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