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陆云出村

所思的感觉。但她更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特别是大儿子的死可以用这种方式解释，就算是假的他也愿意相信。何况看样是假不了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果吗？至于小儿子两年后能出去寻求仙缘，她这个当娘当然是一万个舍不得。但毕竟是个读过书的妇人，也看的明白想得开。这也圆了丈夫多年的夙愿，而且那仙长也说了，学道有成就可以回来。特别是家里突然来个小精灵，这也让这个家多了很多生气，一想这个小家伙将来能陪着儿子远走。心里别提都高兴了，每看到小水灵可爱的模样，笑容从心里一直能笑到脸上，对这个小家伙格外的好。小家伙从出现人间就没得到过这样的温情，所以已经把自己当成这家的一份子了。

    至于谷菱，这两年还是天天跟着陆云早出晚归，天真活泼从来没有愁心事。现在陆云也不欺负她了，两人在一起更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陆云想的是两年后自己就要走了，所以这两年基本没跟谷菱红过脸。自己也说不出个什么道理，就是隐约约感觉要尽量珍惜。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秋天到了，不过这是两年后的秋天，满山的秋色依然把这里渲染的如同神仙洞府一样美丽。这一天风轻云淡，祖宗祠堂上空缓缓落下一个道人。他刚一落下，陆家老祖就已经在此等候了。

    两人抱拳行礼稍微寒暄一二后开始说正题。只听陆老祖说：“掌教真人有心了，每次都是您亲自莅临。”

    布道说：“没什么其他人来，来了我也不放心。头是自己起的这收尾也得自己来收，再加上师尊嘱托我不敢忘怀。”

    陆老祖点了点头说：“辛苦了，掌教真人您看何时动身为好。”

    布道问道：“我来之前你可曾安排好？”

    “嗯，接到你传讯后，我就开始让陆伟通知他们家准备了，我们定的是后天动身。”

    “既然定了，我就不多此一举了。就按你说的后天，正好我利用这点时间处理点这附近的事情。”说完起身告辞飞升远去。”

    陆老祖心微微一怔，附近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就算有事也由这位陆地神仙去处理，估计也问题不大了。。

    他把心安下来，去了陆伟的家，跟陆伟交待一下，然后返回自己的祠堂。

    陆云这时正在学塾读书，孩子们听说陆云明天就不来了，后天就要代表村子出去读书远游了。人人羡慕不已，包括他们的父母有时也埋怨几句说，早知道自己家就住村口了。埋怨归埋怨，这里的村民还真不是见不得人好的人家，这几天跟陆云家不管是否交好，都会来他们家寒暄恭喜一二。

    要说最伤心的就是谷菱了。这几天早上陆云找她上学，谷菱几乎都是不搭理陆云的。十岁的姑娘了，比以前成熟懂事了许多。她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的，今天早上陆云来时。谷菱已经走很远了，陆云跑了很久才追到。谷菱看到他追上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追我做什么，我早晚得适应一个人上学你别跟着我，我自己走。”嘴上说走其实一步都没动。陆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这几天也是就这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走了，谷菱怎么办？谁陪她天天上学放学？挨欺负怎么办？谁还能在她身边保护她？为了谷菱他甚至动摇过，实在不行就不走了，等谷菱再大点再说。今天，看到谷菱这个样子，他真的再次动摇了。他跑过去拉着谷菱的手说：“别哭了，我不走了就是。”谷菱听他这么一说才破涕为笑，开心的跟着他上学去。

    晚上放学后，谷菱拉着陆云说：“你陪我去看看红叶吧！今天天气不错，晚霞也一定很美。”陆云说：“好的。”

    次两个人拉着手走出学塾时，没一个孩子笑话他们。有几个不懂事小孩子刚要出声，就被几个大孩子打了几巴掌。他们都知道，明天他们再也见不到陆云来上学塾了，这个念想还是要留的。

    两人来到一个位置不错的小山坡坐下来，看着满山红彤彤的树叶，心情舒畅了很多。首先开口的是谷菱“你走吧，别为了我勉强留下了。这几天我一直跟我爹娘哭闹，但是他们跟我说，这是你的机会，也代表我们村的希望。”说到这里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她继续说：“虽然早上你说不走了，但我想了一天，你还是走吧！我娘说你学业有成还会回来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这时太阳已经渐渐偏西了，红红的光芒照在谷菱带着泪痕的脸上，犹如梨花带雨映红霞，格外的好看。看到这一幕的陆云第一次认真打量身边这个朝夕相处的丫头，小小的两只羊角辫，现在的脸已经不是圆圆的了，小瓜子脸，大大眼睛，高高的鼻梁，嘴唇小小的、红红的，这分明就是一个美人坯子。夕阳西下，这样一个美丽小丫头就坐在自己身边，另外家里还有等待他的爹娘，一瞬间感觉生活是如此的美好。那自己还为什么要出去呢？一时间以前没想过的问题如泉水一样涌到心间。没有答案，十二岁的他还是无法想明白这一切。

    谷菱见陆云没说一个字她继续说：“陆云你走吧！我知道我刚刚十岁，不应该说没羞没臊的话，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等你回来，然后就嫁给你。”说完泪水更是夺眶而出，然后又很害羞的把头埋在两腿之间。

    陆云听谷菱这么说，浑身好似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这里的空气一时间凝固了。愣愣的陆云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谷菱见陆云又没回答哭的更厉害了说：“不愿意就算了！”起身就往山下跑。

    陆云这时反应还是很快的，一把把他抓回来，然后按在地上只说了两个字“愿意！”

    由于陆云刚刚有些着急，这一把有点用力。把谷菱弄疼了，但谷菱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很是满意。忍着痛继续说：“你出去好好读书，将来有了成就回来后，我脸上也光彩，我娘说了，以后咱们村的村长肯定是你的。”

    对于这样一个小山村的人来说，能想到的最大出息也许就是回来当个村长了。

    谷菱又说了很多，但陆云除了说了两字“愿意”后再也没说话。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认真听她说着憧憬。一双眼睛也不愿意离开古菱那张被夕阳映的红彤彤而又美丽的脸。看到痴迷时忍不住傻笑一下。这时的姑娘，也会满脸绯红低下头去不再言语。不知不觉中夕阳压着天边最后一抹红云下山了。陆云这才牵着谷菱的手缓缓下山回家。其实要是往常两家人早就急疯了。只是中间小水灵寻着陆云身上的气息找来了，陆云悄悄地示意他回去跟爹娘说一下这里的情况，所以两家人都没着急。

    到了谷菱家的门口，两人迟迟不愿分开，又是谷菱先开口说：“明天我也不去学塾了，我跟我娘去你家帮你收拾东西。”陆云说“好”。陆云知道这是没法拒绝的，他也不想拒绝。后天他就要扔下她去外面了，在他心中挂念更多就是谷菱了。

    陆云回到家中，所有人都在，爹、娘、小水灵。小水灵回来后眉飞色舞的跟他的爹娘把山上的情况说了一遍。陆云的爹娘甚至谷菱的爹娘，很早就认定这两个孩子将来的亲事。所以他们也不奇怪也不阻止两个人的事情，现在反倒心疼起自己的儿子和谷菱来。这一别两个孩子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逢。

    第二天陆云和谷菱都没有上学。谷菱很早就拉着娘来这边帮忙。其实也没什么要帮的，只不过让两个孩子再聊聊天，再多给两个孩子一点时光。

    两个孩子今天一扫愁容，两人一起爬山，一起趟河，一起嬉闹开心的过着每一分钟。晚上两家人又在一起吃的饭，谷菱的爹娘也一直在叮嘱陆云在外面好好读书。五百年了他是第一个出村的人，一定要珍惜机会，将来回来光宗耀祖。陆云一一答应下来。谷菱的娘最后叮嘱说千万别忘了谷菱，谷菱会等你回来的。其实谷菱的娘一直埋怨谷菱的爹为什么不把亲事定下来，这一出去外面世界虽然不知什么模样的。但漂亮女子还是有的，万一这小子在外面找上一个，自己的姑娘怎么办？这丫头见天眼睛里除了这个陆云还有谁？再说了，陆云将来肯定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年轻人了，就算赖也要赖上他。今天这个当娘的也豁出去了，话说的很直接，搞得两个孩子都是满脸通红的。

    谷菱的爹也跟着傻笑，虽然觉得自己妻子有些唐突，不合礼数。但说也就说了，这地方民风就是这样直白爽快，虽然也读书但庄稼人粗犷的爽利的性格还是这里百姓的共同特点。陆云爹娘也没觉得什么。

    吃过晚饭，两家人又聊了一会，直到月上中天，谷菱才跟爹娘依依不舍的离去。

    第二是出发的日子，这注定是小山村不平凡的一天。早上天不是很好，阴沉沉的，还下上了小雨，为这离别平添了几分愁。小雨不大阻挡的不了村民送行的热情，学塾那边更是停课一天。两位先生是最激动的，苦读圣贤书几十载一直憋着这个山坳里，自己此生是无望了。但能有个学生弟子走出去，也是天大的好事了，见到陆云又是千叮咛万嘱咐。

    这次是村长负责送陆云出村与布道真人汇合。当然跟村民说是送孩子去外面读书，已经联系好老祖宗以前认识的学塾了。至于为什么没见村长出去就联系好了的这个细节，这里村民一般不会去想。

    要说最伤心的就是陆云的娘了，儿行千里母担忧。陆云的娘一直拉着陆云手不知怎么唠叨才好。一句话能重复上好几遍，最后被陆云的爹强行拉走，把时间留给了陆云与谷菱。谷菱哭的稀里哗啦的，话没说上几句。最后到了实在不得不分开的时候，谷菱再次咬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说：“我等你回来，会一直等。”果决的话语中满是一个女孩子的爱。

    陆云替谷菱抹了抹泪水，这一抹好似把那泪都抹到了自己的脸上。他又给自己抹了抹不听话的眼泪说：“好！”。然后拉谷菱到了自己先生那边，把谷菱托付给自己的两位先生。又对孩子们说：“你们从今以后谁也不许欺负谷菱，要照顾好她我会回来的。”说这句话时气势十足，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孩子们纷纷点头答应。

    就这样大家挥着手遥望着陆云出村。陆云也咬着牙，随村长一步三回头的逐渐远去。渐渐村民都回去了，原地只留下了迟迟不肯回去的陆云爹娘和谷菱一家人。

    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位单手拄着拐杖的老人，目送着他们远去，眼神中充满了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