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许久未见……”这女子笑了起来,如一朵优昙缓慢盛开。
这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扎进皇上的心中,令他慌急之下,竟说不出话来。
这女子再次笑了笑,然后眸中露出决绝之意,扬起了下巴,正了脸色,“请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想借此良机,在众位宗亲大臣们面前,供述臣妾十五年前所犯陷杀忠良、欺君罔上、嫁祸宗亲的大逆之罪,惊扰到了皇上雅兴,臣妾罪该万死,但臣妾所犯之罪实在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实不敢再瞒,若不供述于御前,大白于天下,只怕会遭受上天之重谴,先帝虽西去,但皇上圣明,臣妾所犯五条大罪,条条该死,还请皇上容臣妾一一详奏。”
皇上眼神闪烁,不由自主地伸手指着殿中女子,好似有些许慌神,“你,你,你在说什么?说什么?”
“臣妾在说什么,待皇上听后自然就会明白。”这女子面对皇上射过来的阴狠冷然目光,并未胆怯,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跪了下去,话语也更加清脆响亮,“罪一,十五年前,臣妾为已私欲,伪造密告信件,诬陷领兵在外的墨渊大将军意图谋反,欺瞒先帝,最终犯下滔天大罪。”
萧子衿听得惊了,前朝大将墨渊这事,她也是从翎雪口中听说过,当年这事是史上大案,所以盛京几乎人人都知道。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如同在沸滚的油锅中泼了一勺冷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皇上的脸色霎那刷得变白,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该女子,怒道:“你……你……你胡说什么?疯了不成!”
这女子对皇上的话置若罔闻,也完全不理会周边的干扰,仍是高声道:“罪二,为坐实诬告内容,臣妾密奏宋元翊将军,并暗中屠杀了领兵在外且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墨渊的家人,嫁祸给宋元翊将军。”
这样一句话,大殿之中的众人更是震惊。
“罪三,臣妾又以亲信的身份私造密信告知领兵在外的墨渊将军,谎称宋元翊将军要兵发盛京,意图谋反,先帝岌岌可危,并已屠杀其家眷,待墨渊将军率兵赶来,趁墨渊将军与宋元翊将军两军血战力竭之际,出意不其大肆屠杀宋元翊将军本部军队。”
大殿吵杂过后是静,静得似乎可以听到这女子绵长的呼吸声。
女子的话音中已是带了哽咽,“罪四,屠杀之后,臣妾利用伪造金印仿造来往书信,污告墨渊将军意图逼宫,骗得皇上兵符,追杀其人,毁其军舰,将墨渊将军所部逼入绝境,令其前后均无退路,十多万忠魂冤丧珠江,全军覆没,事后却诬称被害者抗旨不尊,不得不就地剿灭,珠江屠杀之后,使得大军分裂,至使叛军趁机动乱,国家陷入安危……”
“住口!住口!”皇上终是听不下去,拍案而起,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嘶声大喊,“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拖下去!”
几名殿上卫侍得令面面相觑一阵,犹豫着走了过去,却在刚伸手碰到女子衣衫时,就被女子一挣,立时便露出不敢强行动手的表情,呆在一旁。
女子眼眸一闭,眸中珠泪滚下,睁眼,深吸一口气,道:“罪五,十八年前太子殿下逼宫篡位的罪名,亦是臣妾所为,致使太子殿下身遭不白之冤,满门被灭。”
“疯了!疯了!”皇上脸上松驰地颊肉一阵颤抖,咳喘数声,整个身子有些站不住,歪倾在龙椅之上。
女子看也不看身旁的卫侍,也未抬头去看皇上,只毫不停顿地继续道:“五条大罪,桩桩件件皆由臣妾一人所为,决无半分虚言,十八年来,臣妾日夜难安,终抵不住良心谴责而御前禀罪,还望皇上明晰冤情,下旨翻案,以安忠魂民心,若蒙恩准,臣妾纵死也可心安瞑目。”
说完就见得这女子起身,郑重地整理着身上的长裙衣衫,仿佛那是繁复庄重的翟衣,待将细小的褶皱都抚平了,这才再一次的给皇上匍匐下去,将额头磕在手背之上三下。
众人皆呆,女子供述出的真相实在令人震撼与愤然,但凡心中有一丁半点良知的人,多多少少都被激起了一些悲愤之情。
在满殿地沸腾哗然之中,立刻就有大臣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这等妖妇该杀!所犯之罪人神共愤,若不翻案,不足以安朝局民心,请皇上指派公允之臣,自即日起为当年之事翻案,查清真相,以彰皇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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