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骂那些稍稍有才华便去忙着挣钱逐名的诗人作者,就是一条没长骨头的狗,总是舔着政治的屁股,借着政治的大势,来走名声的捷径。
其中诞生的伟大诗人,就是一个把山贼布朗尼写得栩栩如生,如何英明,如何临危受命,接任齐蒙丢下的这个烂摊子,当然不敢得罪那些深深蛰伏齐蒙的光明之道下,对他敬若神明的人,他还是用诗强调了齐蒙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并无这个本事,只能交给伟大英明的布朗尼王,在这位诗人的诗里,看得到颂扬布朗尼时的澎湃激情,而颂扬齐蒙时就显得像是百无聊赖地无病呻吟了。
墨斯诗乞,虽然一心装他的诗乞,但实在恼恨这个国度无耻的诗人和作者,继续糟践文字,活在荣耀之城的诗人,写书人,一夜之间,全部丧命。
布朗尼虽然为此事大为恼火,可他面临和齐蒙一样的情况,对这位诗乞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公爵罗奥越发觉得政治这东西不适合他了,山贼继位之前,说的还很好,让他成为亲王,共同管理比鲁奇科,但继位之后,几年时间就将他的权利架空了。
当愤怒的罗奥前去质问布朗尼时,他给的回答是:政治从来只有一个核心,多一个核心只会多一个潜在的巨大风险,这是必要的,再当个十年等他把钱挣足了,一样要弃位而逃,把这个捞钱‘最好’的位置,留给罗奥。
真的是捞钱最好的位置么?
罗奥并不相信布朗尼的话,越发觉得迟早有一天山贼会把屠刀放在自己身上。他开始背着布朗尼,布置一些他认为的后路。
实话而言,他更怀念往日的比鲁奇科,没有这些复杂的政治关系,稠密的机构枢纽,他只是个小小子爵,虽然权职家产上,远远不能和现在先比,但贵在自由啊,唯一担心也就别人来打劫他的领地。
、
现在虽然位居亲王,但时刻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就会沦陷在政治的漩涡中,成为牺牲品。
那些大贵族们比他们这些后期崛起的贵族更有觉悟,就是欲先享其乐,必先承其重嘛,过惯了小民生活的罗奥,布朗尼,乃至齐蒙,都不适合这份重量。
政治和国家,实在不能和金币箱体并论,金币的多于少,有醒目的数字,而国家的兴衰,看似复杂,但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决策失误,导致一连串的反应,崩塌的速度,就会失控。
除了拼命让它变得更好之外,谁也无法把控它真实的将来。
山贼也好,混混也好,往日都只是个自己赚的盆满钵满,那管别人死活的角色,怎么会有心怀天下的大念。
就算心怀心怀天下,也是心怀天下的金币和美人吧。
私欲让他们实在不适合政治这块需要光明才能入住黑暗圣地。
布朗尼肯定用不了二十年,比鲁奇科又会有另一种思想诞生,经济,国力,这些可以控制,唯独思想这种危险的东西是不可控的,即使如何赞美,也难保不会有第二个,齐蒙这样的无耻之徒诞生。
他们不沉浸于赞美,而对自身的渴望更为关注,这样的人,是无法高尚和道德驯化的野兽。
无耻和卑鄙就他们的利爪。
布朗尼坐在王座上,听着厅内一位身着黑甲的骑士汇报。深居高位几年,他思想转变了很多。
“罗奥真的在秘密组建军队?”
布朗尼问了一句。
倘使做王在头一年,得到了那些眼花缭乱的珠宝,秀色可餐的美人,执掌生死的大权,兴奋渐渐褪去,布朗尼的眼里已经有很多疲惫了。
问题,多得可怕。
山贼也想当一个昏庸无道的王,反正就目前的形式,等比鲁奇科再度内乱的时候,他可能已经老死了,什么王位权势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但山贼也不是白痴啊,他和齐蒙同属于一个既然知道一件事情会发生,却不去避免的话,就会觉得人生大有问题的人。
因为他们的一生都是再往上爬啊,明知的事情却要装作不知,他们并不会这种智慧。
相反,墨斯就要淡定多了,他除了在上,稍稍有一点点入世情绪之外,除了满足这个吃喝拉撒,基本就在木楼悠哉清闲的写写破诗,唱唱烂曲。
‘破’‘烂’两字,是齐蒙多年前为这位诗乞的作品定义的,布朗尼也极为认同。
当黑甲骑士离开之后,布朗尼甩了甩脑袋,深深吸了口气,走上了后山的石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