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崩溃的帝国（十）

有人接收军队的指挥权。

    德意志的军方一直都是参谋本部一帮容克军事集团在控制，他们甚至架空了德皇威廉二世。有传言说，之所以会爆发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这一帮容克军事集团和一些军工企业的资本家一块搞出来。（像卡尔.李卜克内西指控克虏伯）

    “什么时候民政也能像军队下达命令了？”李奇满脸的诡异，他也没有进行避讳：“预示着议会已经在和参谋本部抢夺军队的控制权。我们应该听从哪一方？”

    库尔特.蔡茨勒毫不犹豫地说：“我的意见是，不听从任何一方的命令。民政部门没有权利指挥我们，来自陆军部的命令缺少必要的程序。”

    军官们没人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他们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无论是听从哪一方，从他们的命令看来，都无法避免发生在国家腹地的战斗。”库尔特.蔡茨勒显得非常理智：“现在国家混乱，我们并不清楚到底听从哪一方的命令才正确的。因此我的意见是，除非是有直属的长官发来命令，我们拒绝执行任何越级的命令。”

    李奇笑了，他要的就是库尔特.蔡茨勒这样的答案。他们的直属长官是谁？是西线第1集团军的指挥官奥托.冯.贝洛上将。这位将军好好在西线待着，哪有空来向他们下达什么命令？

    柏林军方发来命令的是谁？是陆军部。电报上的署名是一个叫作阿克萨斯.爱登堡的少将。

    阿克萨斯.爱登堡是谁？反正李奇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最主要的是电报绕过了参谋本部，并不是有效的命令。

    哪怕已经全部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只要一天没有退役，李奇身为指挥官根本无法像库尔特.蔡茨勒那样直接说出那些话。这是德意志的特殊国情，谁让德意志从一开始就是进行军国主义教育制度，很多时候都成为准则了。

    参与吕贝克的镇压，那是李奇的这个旅离吕贝克太近了，不是说什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之类的，是一旦吕贝克被起事者掌握，李奇肯定是要面临加入到起事或是镇压中去。

    所幸的是，不用等李奇左右为难，吕贝克的市场安德里亚斯.费恩.菲力克斯玩了一出从军营发电报的把戏，让军方以为这个旅已经准备好镇压，下达了程序中必要的命令。

    “那么……我们维持吕贝克的治安稳定，其余的事情等得到下一步有效的命令之后再行事。”李奇说完之后走向了窗边，他边走边说：“那些控制起来的起事者，一切以法律形式，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私下的枪决。”

    现在能不染血，手上最好是谁的鲜血都不染上，不是出于什么明智的站队选择考虑，是真的没有必要。德意志哪怕是乱了，有一些事情总归不会改变。这个国家有着自己的游戏规则，不会因为谁上台就马上改变。

    李奇看了看窗外，戒严状态下的城市街道上没有任何的行人，周遭的一切听上去也安静极了。

    “理论上，我在空军部的职位要优先于在陆军的职务，所以……”李奇转身看向了一众军官，说道：“明天我会启程前往巴伐利亚，去履行我在空军部的职责。”

    这一刻，没有任何人吭声。不知情的人认为李奇的选择符合程序，知情的人却明白他们的事业算是真正要开始了。

    巴伐利亚可是有着多场的好戏，那里在未来会建立起一个巴伐利亚苏维埃共和国，这一事件的影响非常大，大到足够影响协约各战胜国对德意志命运的安排。

    那里……巴伐利亚，李奇名义上的老家，那里也会成为他真正意义中登上舞台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