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别人动手脚,木婉晴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心中想到的却是,难道太子如今在宫中已经艰难若斯了吗?
他说被人动手脚,应该不是空穴来风,瞧着他紧张的样子,应该是真的亲身历过。难道说,眼下连着东宫的人都不可靠?
“你看我做什么?看信啊。”太子正在望风,瞧着木婉晴看他的脸,他自己本来就对自己此刻的外表很难堪,当下没好气的训斥道,木婉晴愣了一下,低头去看信,“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
太子长这么大,向来高高在上,别人见他都是低头,哪里有人敢这么说他,他当下瞪圆了眼睛,正要说话,却没想到木婉晴又比他快了一步的挡住他的话头,“别瞪,你又不是猫,就算眼睛瞪再圆也没有小鱼干吃。”
木婉晴只是以为太子对着外表不自在,出言“安慰”他一句而已,也没别的意思,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然后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去低头看信了。
“你,”太子琢磨着自己这到底是被调戏了还是被安慰了,一时找不出言语,自己费着劲儿的想了半天措辞,研究着要严肃而不失亲切的告诫木婉晴就算是私底下也不能对自己无礼无状时,忽然一低头看着她的脸,顿时有些愣住了。
她在笑。
笑容浅浅,却甜蜜的快要漾了出来,长长的睫羽卷翘着,仿若蝴蝶的翅膀,让他忽然疑心只要自己稍微出声,就会把那蝶儿惊飞。
他们怎么会都觉得木婉晴是个没有表情的木娃娃呢,他这才发现,她不是没有表情,而是她将表情都收了起来,只留给了少数她珍视的人。
她看信的时候,那掩不住的欢喜,比任何人都要生动。
“他没事,真是太好了。”她收了起了信小心的合拢在手中,抬着头看他时,眼里还有残余的笑意,陡然与着她对视,他一时都愣住了,根本没有听清木婉晴说了什么话,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哦”
“怎么了?”木婉晴抬头看到太子放空的表情,却是有些奇怪,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回魂了。”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做这种奇怪的动作。”太子反应过来,一巴掌打在木婉晴手背上,看着她惊愕的缩回手,一时有些内疚,却又嘴硬的不肯道歉。
“他说跟父亲已经到了大月氏,获得了那里国王的信任,只是如今西域各部仍然畏惧突厥的实力,不敢有所反抗,于是他们立下盟书之后往更北的蒲犁去了,”木婉晴将着信小心的折了放在怀中,皱着眉问太子,“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他们吗?”
太子见着她无意识的揉着手背的动作,知道那下应该是打疼了她,心里内疚的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分了,只能转移了话题,“我最近也是在想办法,但是比较难。突厥与我朝对峙,厉害败少胜多,西域诸国的国主在突厥可汗面前更犹如奴仆一般,你要他的那些奴仆对我们有信心,敢于联合我们来反抗它的主子,除了三寸不烂之舌之外,更要展示一些能让他们信服的东西才行。”
“你是说,大胜一场?”木婉晴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问道,“如今边境边战事如何?”
“胜负各半。”看着木婉晴的脸色,太子补充道,“这已经是五十年来最好的战绩了,与着高祖皇帝时被追着打,太祖时甚至被突厥围于白登相比,如今能在边境跟着突厥正面抵抗已属意外,所以陛下,并不打算再大举反攻,仍以防守为主,准备徐徐图之。”
“梓卿不是已经送了那么多情报,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熟悉突厥人的内部,那为什么不趁机乘胜攻击呢?”木婉晴有些着急的反问,她虽然是个小姑娘,可也知道痛打落水狗,莫待他翻身的道理啊。
“父皇老了。”太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出声,话里头暗含深意。
木婉晴猛然抬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失望。
他一语中的,说出了皇帝既然开战,却又为何迟迟又不调发大军的原因。
皇帝老了。
人老了,便会有诸多变化,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他输不起了。
若早上十年,他会毫不犹豫的对着突厥开战,因为哪怕惨败,他也有信心重新花上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时间去修复失败带来的后果。可是如今,皇帝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倾全国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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