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由远及近急促的警笛声,一道黑白相间的闪电划划过黑夜,打破了西京市的平静。
夜深人静的城市大道上,一辆警车飞驰而过。
案发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附近的居民,人潮涌动,大家都在翘首观望,相互猜测为什么这个平静的小区忽然来了这么多警察。
楼道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穿着警服的派出所民警正在保护现场,陈北安、包月拎着各自的勘查箱穿进了警戒线。
陈北安没有急着进入中心现场,倒是找来了报案人询问情况:“您是怎么发现有人遇害的?”
报案人是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神色依旧惊恐:“2小时前,我在我家的游戏房玩游戏,天花板上好像有水滴到我键盘上,游戏房没开灯,我一开始以为是楼上又漏水了,就没理。后来越滴越多,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开灯一看,天哪!”男人咽了咽口水,着实是被自己经历的事情吓了一跳,“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居然是天花板在往下滴血。开始我还以为见鬼了,后来想想不对,就马上跑上楼去,发现楼上的大门是虚掩的,猜想应该是出人命了,就赶紧打了110。”
“你没有进现场吗?”
“没有,后来附近的民警最先到了,进了现场,说是见到一个女人趴在地上,头上和胸部的血渗过了天花板才滴到我家的。听说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们刚找我核实完身份,那女人就是我楼上的邻居小周。”
“你和这个小周熟吗?”
“没打过什么交道。”
现场是高安新村某栋4楼,死者周雨,是这里的租户,28岁,小说家。
顾登正在给侦查员们分工,大家都开始紧张有序的调查访问。
陈北安投入勘查工作,勘查刚开始,就有了新发现,虚掩的门缝下方地面,发现了一小串钥匙,正是死者周雨的钥匙。
“钥匙掉在门口,最大的可能就是嫌疑人尾随受害者到门口,受害者还没来得及收起钥匙,嫌疑人就挟持受害者进入了房间,以致钥匙掉落在门口。这多见于临时起意的抢劫案件中吧!”顾登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陈北安邹起眉头。
现场是3居室,中心现场是在主卧,周雨俯卧在卧室床边的地板上,香消玉殒。
死者的拖鞋还穿在脚上,右脸贴地,头下地板上的一摊血触目惊心,已经被血染透的长发胡乱的遮盖着她的左脸,看不清容貌。
胸部被割去,体恤沾住凹进去的肉沫。
卧室的抽屉全被翻了个底朝天,周雨手提包的化妆品、零碎小物件都被倒在了床上,唯独不见钱包。
“完了,不会真的是尾随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吧!”顾登惊呼。
“不一定,要是这样的话,估计少不了劫色,死者衣着很整齐,胸部被割取乳房,这肯定不是简单的尾随入室抢劫。”
“我觉得老陈说得对,这里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单纯的抢劫杀人,我总觉的这现场被翻动的很假。而且如果是尾随,趁其不备将死者挟持进屋,死者为什么还穿着拖鞋?”包月力挺陈北安。
“别急,我们慢慢看。”陈北安不紧不慢的说。
包月在寻找地面和家具上的足印和指纹。
陈北安掰了掰死者的手指和肘关节:“尸僵仅存在于小关节。”
又轻轻撩开遮盖周雨左脸的头发,发现死者的鼻子下有一串殷红的血迹。
陈北安按了按周雨的头:“明显的骨擦感,颅骨严重骨折。”
周雨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仍无辜的睁着,像是惊讶的看着眼前墙脚处喷溅的血迹,仿佛被杀害前完全没料想到自己会死。
陈北安勘查了现场,死者头侧30厘米处墙面有喷溅状血迹,死者倒伏的位置就是遭受打击的原始位置。
眼角还很清,尸斑已经开始形成,结合尸僵情况,死亡时间应该在5~6小时之间。
5~6小时,那正好是下午6点左右,下班回家的时候,和钥匙掉在门口的现像吻合。
现场尸检结束,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尸体抬上运尸车,准备到解剖室进行进一步解剖检验。
陈北安在客厅踱步,想从中寻找更有价值的线索。
客厅像是被特意打扫个一样,没有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连沙发和茶几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死者生前应该是个勤快的人。
突然,陈北安的目光定在了门口的一双男士拖鞋上,深蓝色的男士绒布拖鞋被整齐的摆放在门口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
暗示着这个家的主人不止周雨一个人。
陈北安拿起拖鞋,仔细的端详着,突然眼睛一亮,迅速打开勘查箱,拿出一张滤纸,在拖鞋鞋底夹缝出擦了几下,又在滤纸上滴了两滴试剂,很快,试纸上蹭过拖鞋的部分变成了翠兰色。
“联苯胺实验?阳性?”包月惊讶道。
…………
西京市公安局法医解剖室。
冲满神秘感的法医解剖室灯火通明,器械碰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将这个夜晚渲染得更加诡异。
陈北安带着包月身着解剖服,手持手术刀,满头大汗的工作着。
“dNA实验室刚传来消息,死者生前确实没有遭受过性侵。”顾登挂断电话回头和陈北安说。
陈北安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点点头。
从尸体现象来看,死者应该是今晚6点左右死亡的,死因是重度颅脑损伤。
“致伤工具呢?”
死者头部有6处创伤,创角顿,创口内有组织间桥,创缘不整齐,所以是钝器打击所致。
结合死者颅骨严重粉碎性骨折,骨折延伸至颅底,可以推断是为了便于挥动金属质地的钝器打击形成的。
“仔细看这里。”陈北安指着周雨头皮上的一处皮下出血。
“这处应该是嫌疑人击打所致,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一下,他没有使上劲,所以没有击碎头皮,正是这样,让嫌疑人在死者头皮上留下了犯罪证据。”陈北安缓缓的放下手术刀。
这一块损伤很细微,一般很难发现,一旦发现,就可以清楚的提示出作案工具。
胸部乳房被强行割下,从割痕来看,胸手使用的应该是非常锋利的手术刀进行割取。
由于死者损伤简单,尸体检验工作很快完成了。
陈北安的目光聚焦到死者佩戴的耳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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