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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所有她识得的字全圈起来,试着去解读文字的意义,但很多地方仍旧是不懂。
唉,当初她要是听燕效行的话,认真读书、识字就好了
咦?燕效行!
银儿的眼睛顿时进射出兴奋的眸光。
对呀,燕效行就即将成为她的相公,那她就可以拿这本册子去问燕效行了,不是吗?
银儿兴奋的抄起书本,就要往外冲。但
她旋即一想,又觉得不对。
要是她拿这本册子去问燕效行,而他若以为她有兴趣陪他一起生孩子,那该怎么办?
不好、不好,这法子不好。
那燕效行生来就一副高傲模样,平常就乱瞧不起她的,届时,要是让燕效行以为她对他有意思,还愿意帮他生孩子,那他岂不更看低她了吗?
哼,她才不做贬低自己的事呢!
银儿一颗头摇得如同波浪鼓似的,又一脸颓丧地坐回原位,随便翻看。
啊!有了!
银儿想到法子了。
她可以只拿不懂的字去问燕效行呀,如此一来,燕效行只会当她是认真、上进,绝不会知道她是对生孩子的事觉得有趣。
太好了,她怎么这么聪明啊!
银儿拿着秘戏图,把上头的字照着描下来,一个个的描以从未有过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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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个嘴碎的丫头,大声小叫地惊呼着,弄得大夥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怎么回事?”
“你们看到银儿没?”
“没呀,她这几天不是都躲在房里没出来吗?吃饭时,她也让人把饭菜送进她房里,足不出户的,不晓得她是在忙什么。”
“忙着读书呀。”
“读书?!”一个小厮不敢置信地叫了出来,这事打死他都不信。
“银儿是看到字就打呵欠的人耶,往昔少爷三申五令让银儿背书,银儿只差没跟少爷把命拚,这会儿少爷没让她读书,她自个儿倒认真起来了!不信,这话说什么我都不信。”
“我诓你作啥,银儿在读书的事是我亲眼所见呐。”
“那铁定是你看岔了。”大夥异口同声的说。
小玉猛摇头,反驳着:“我才没看岔呢。”
她是为自己申冤,不过没人信她就是了,大家只当作是一则笑话,听听就算了。
但路过中庭,也听到底下人七嘴八舌讨论银儿的燕效行,却没把那一席话当作耳边风。他认真的听进去了,也十分好奇银儿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
以往,她是三天两头的惹麻烦,一下子气得教她读书、识字的夫子直跳脚,要不就是生事让他伤透脑筋,可这几天,她平静得不像话。
愈想愈毛,燕效行决定去看看银儿,顺便厘清一下他的疑惑。
他是怕这妮子安分守已是在想坏主意,若真是这样,那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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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
燕效行的声音出现在银儿房里,吓得银儿猛然抬头一看
要死了,竟然是燕效行!
“嘿嘿嘿。”银儿赶紧把桌上的秘戏图用别的本子盖上。
燕效行见她贼头贼脑的“你藏了什么?”
“哪有什么,只不过是一本册子。”
“见不得人吗?”
“没有啊。”
“没有为什么要藏起来?”
银儿又嘿嘿地乾笑了两声,还刻意转开话题。“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我这?”
“忙是忙,但也怕你给我出乱子,所以来看看你。”
“我很乖耶,怎么会给你出乱于。”
“就是你乖,才让人觉得不安。”燕效行不客气的指出她以往的不安分,造成他多少的心理压力。
“听底下的人说,你最近都忙着读书、识字,是不是有这回事?”
“有啊、有啊。”银儿头点得可勤了。
这一来是为了证实自己真的很上进,有认真读书;二来是为了这会儿燕效行自己送上门来,倒省得她走一趟,去问他那些她不懂的字。
银儿兜到桌案旁,抽出几张纸,一一的问他:“这是什么字?”
燕效行瞄了一眼。“交。”
“那这个呢?”
“其。”
“那么这个呢?”银儿又换了一张。
“两。”
“那这个呢?”
“股。”
“这个?”
“内。”
“这个?”
“痒。”
“这个?”
“淫。”
银儿一字字的问,燕效行一个个的答。最后,银儿愈问愈怪,燕效行就把银儿问过的字全串成一块,在心里默念一遍
[i]交其两股,内痒淫淫?![/i]
燕效行蓦然心惊,快步走到银儿刚刚藏书的地方,将上头的书本一一扫开
银儿抢救不及,只能看着那本书落进燕效行手里。
燕效行看了封皮的文字一眼,霍地将头一抬,惊呼道:“你看淫书!”
“什么淫书?”银儿哇啦啦的鬼叫着:“这才不是淫书呢。”
她踮高脚尖,把书从燕效行的手中抢回来,揣回手里。“这是你娘给我的耶,怎么会是淫书!”
“我娘给你的?!她给你这个干嘛?”
“我怎么知道!”银儿装傻,其实她就是知道,只是她不愿意讲。
开玩笑,要是让燕效行知道这书是他娘给他们俩生孩子用的,而她又认真钻研,那燕效行岂不是要认为她看上他,且非常认真的学习怎么当他妻子,甚至是当他孩子的娘吗?
不,她才没那么傻,让燕效行作那样的假想。
银儿嘴巴闭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肯透露一丁点。
她不讲,燕效行也知道他娘拿枕头书给银儿做什么。
银儿即将嫁予他,当他的妻子,出嫁前,当娘的总会教女儿闺房之事,让女儿对鱼水之欢先有个心理准备。
燕效行伸手,把银儿揣在掌心的书又抢了回来。
“你干嘛拿我的书?!”银儿子哇啦啦的叫着。
“你看不懂。”
“谁说的?”
“我说的。怎么,你长了耳朵,却没听见吗?”燕效行取笑她,且告诉她:“你先把三字经里的字识全了,再来看这本册子吧。”
“可是那要很久耶。”
“很久就很久。”
“那我们就快成亲了耶。”
“那又怎样?”燕效行眉眼一挑,问着银儿。
银儿不知该不该讲,一句话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燕效行替她解了危,挨着银儿的身侧,小小声的告诉银儿:“生孩子的事我会。”
他会?!
“你为什么会?”
嗄!银儿倏地想到。“你娘也给你这本书了是不是?可不对呀,你娘明明跟我说,这传家宝只传给女儿耶。”
“我从别处学来的。”
“别处是哪里?”银儿好好奇哟。
而燕效行就是要利用她的好奇心。他故意不告诉她,且说:“等你识全了三字经里头的字,我就告诉你答案。”银儿本想跟燕效行说,她才不稀罕呢,她只要燕老太太给她的那本书就好了。但她才转脸,燕效行早已晃出去了。
唉,走了,但他怎么也把她的书给一块带走了呢!
银儿噘着嘴,很不甘心。
讨厌!那本书是她的,燕效行怎么可以不问一声,就把她的书给拿走了?!害她学不会怎么生娃娃
生娃娃?!
银儿忽地又想到一件事。
燕效行说生娃娃的事他会耶!
这意味着什么?
他会,所以她就可以不会,因此他让她不用急
唉哟,愈想愈暧昧。燕效行该不会是真的想跟她生娃娃吧?
银儿摸不清燕效行的意思,倒是从此以后,开始认分地读起三字经来了。
因为她想早一点知道,什么叫做“交其两股,内痒淫淫”什么叫做“尻动者,快善也”
唉,这大户人家真奇怪,生个孩子都能搞出这么多名堂。
像她阿爹跟阿娘不也生了九个孩子吗?可她爹娘就一个字也不识。
生孩子跟读书、识字有什么关连,银儿是不知道啦,但她知道她若不识字,那燕效行肯定不会把那本有趣的书还给她,所以
为了她的乐趣着想,她还是认分的读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