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走到一班后门,往第三列末位望了眼,空的。贺蔚歪过头,问正在整理课桌的一个omega:“陆赫扬呢?”
“刚刚有omega来找他,他就出去了。”对方挺腼腆地小声回答。
“好,谢谢。”贺蔚说。
omega找陆赫扬能有什么事,贺蔚不用想也知道。他从小到大一直认为陆赫扬是个偏冷淡的alpha,习惯跟别人保持距离——但好巧不巧,这种疏离感反而可能更容易吸引人。
贺蔚想,抛开脸蛋和身材,陆赫扬要是温柔可亲一点,也许反而就不会被过度迷恋了。
或者可以跟自己一样,用“我的理想型是一米八以上有腹肌的omega”来作为拒绝理由,这同样也是很有效的。
贺蔚下楼去架空层的饮料机里买了两瓶水,又在楼梯口等了会儿,看到陆赫扬从另一条通道里走过来。
“这是你在预备校拒绝的第几个了?”他把水递给陆赫扬。
陆赫扬没说话,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朝教学楼外走。初夏时节,花坛中郁金香大片盛放,因为品种问题,香味很清淡。学生们沿着中央大道徐徐往校门口走,人群中有不少成双成对的情侣。
预备校在恋爱方面向来不约束,学生们但凡有了交往对象,父母会将底细查得比谁都清楚,合适的,家长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合适的,他们也有很多手段来让一段关系结束。
“哎,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贺蔚突然好奇,尽管他知道问不出结果。
陆赫扬回答:“一米八以上有腹肌的。”
贺蔚笑骂:“少来!”
陆赫扬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问:“去哪?”
“先吃饭。”贺蔚咬了下舌尖,哼笑一声,“吃完饭去湖岩公馆。”
“去干什么。”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就说去不去吧?”
湖岩公馆坐落在首都边郊的一处景区里,整个景区只向会员开放和提供服务,用于休闲、应酬或处理公关事务,湖岩公馆算是其中最隐晦,并且所有富人与高官都心照不宣的存在。
“上次带一个omega去玩,结果他看了没两分钟就吐了,哭着让我送他回家,后来还打电话跟我说他做了好几天噩梦,问我为什么喜欢看那种变态的东西。”贺蔚好笑又无奈,“就是变态才好看啊,生活这么无聊,不猎奇怎么发泄?”
有人活了十几岁就能将别人一辈子都触之不及的东西全数见识完毕,所以要用更罕见、更新奇的刺激来满足内心,贺蔚就是这样的人。
“我看过了。”陆赫扬言简意赅。
贺蔚前一秒还在抛车钥匙,下一秒车钥匙就摔在了地上。陆赫扬俯身把钥匙捡起来,贺蔚看着他,愣了几秒,才问:“你去看那种东西干什么?”
他好像已经忘了自己半分钟前还问陆赫扬要不要去湖岩公馆。
“你不是说了么。”陆赫扬将车钥匙放回他手中,“猎奇。”
“噢……陆赫扬是个隐形的大变态。”贺蔚回过神,啧啧几声,“我迟早把这件事抖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陆赫扬笑了一下,没说话。
走出校门,贺蔚摘了手环,抬手将刘海往脑后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哦,今天是周五。”
他抬起双肘做了个拳击姿势,说:“听说今天17号会上场。”
陆赫扬看向他:“谁?”
“去了就知道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赫扬没多问,两人往停车场走。去停车场的途中会路过一排车棚,同样是预备校专门为学生停放交通工具而准备,从几千块的山地车到几十万的重型机车,参差不齐地排列其中。
放学时间,棚里的车子大多已经被骑走,所以尽管其中那辆旧自行车单看是十分不起眼的,也还是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何况它旁边还蹲着一个alpha。
许则正徒手捏着链条在修车,大概是早上停车的时候脱落的,他当时没有发现。这辆旧单车经常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他习惯了。
“要帮忙吗?”
许则抬起头,贺蔚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不搞事就会死的欠欠笑容,低头看着他。
“不用,谢谢。”许则没往贺蔚身旁看,及时收回目光,低头摆弄那根不听话的链条。
“这个油弄到手上很难洗吧?”贺蔚好像对这辆快报废的单车很感兴趣,还凑近了看,问,“一般要修多久?”
今天温度似乎偏高,许则感觉背上起了薄汗,颈间也发热,视线里是自己那双翻来覆去蹭满黑油的手。最后他终于准确地将链条搭在齿轮上,握着脚踏板转了几圈,然后站起身,回答:“三四分钟。”
说完,许则捻了捻手指,接着不知怎么了,他下意识就把手往衣服上擦。
“哎,校服。”贺蔚提醒他。
许则的手有些生硬地停在半路,随后他将手掌蹭到一起,胡乱地互相擦揉几下。他闻到浓重的机油味,从没觉得那么难闻过。
面前忽然递来一张纸巾,压在纸巾上的大拇指白皙干净,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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