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灌得咣当响,这才带着小黑狗继续前行。
这一天运气还不错,刚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官道。有官道就有城镇,杨秋池沿着官道往前走,路边不时看见有倒卧的饥民,有的睁着无神的眼睛望着杨秋池,有的已经死了。
好不容易,终于看见一个看样子还有点精神的中年男人,在路边没有树皮的树下靠着树坐着,旁边放着一个包袱,便走过去问道:“兄弟,请问有吃的吗?我给你买点?”
那男人点点头。
杨秋池大喜,摸出口袋里的十多文钱:“有什么吃的?我买!”
那人朝杨秋池咧嘴一笑,从身后取出一条小孩的手臂,手臂上的肌肉部分已经差不多啃光了,露出一小截染着血的白骨:“喏,给你!”
杨秋池吓了一大跳,后退两步,这才发现他的嘴里鲜红的,怒道:“你!你怎么吃人肉?”
“是我儿子,饿死了,我不吃也要饿死”
“畜生!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竟然吃自己的儿子尸体,连畜生都不如!”
那人似乎并不在意杨秋池的怒骂,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杨秋池脚边的小黑狗吸引住了:“把你的狗杀了,分一点给我吧?”
“放屁!”
小黑狗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黑亮的眼睛放出一道凶光,扑上去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这人惨叫,手里的小孩断臂也掉在了地上。
“咬得好!小黑。”杨秋池道“咱们走!”
那人望着杨秋池的背影,说道:“哎!有狗不吃,饿死你活该!”
杨秋池往前走了一会,低头看见小黑狗垂头丧气跟在身后,便站住了,蹲下身抚摸了一下小黑狗的头:“小黑,你是我的好兄弟,就算我饿死,也不会吃你的!放心吧。”
小黑狗似乎很高兴,汪汪叫了两声,用舌头舔了舔杨秋池的手心,鼻子里又呜呜哼了哼。
下午的时候,终于遇到了一拨逃荒的饥民,都是面黄肌瘦拖家带口的,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其中一个老头还推着一辆独轮车,床上斜斜歪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不知道是病了还是饿的。
杨秋池上前问道:“众位大哥,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蕲州。”
“还有多远啊?”
“六十来里。”
杨秋池又向他们买东西,可他们也只有榆树皮或者草根,杨秋池心想,我要吃这玩意的话,先前经过那些村子时,锅里就有,要吃早吃了。这些人望着小黑狗,眼睛里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有人出价五十文,要买杨秋池的小黑狗。杨秋池当然不卖,带着小黑狗接着往前走。
穿越过来之后已经两天多了,除了喝了一肚皮的水之外,没吃一粒粮食,杨秋池饿得已经有些打晃了,小黑狗也有气无力的。
正往前走着,忽听到后面有人叫喊“站住”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刚才那一帮子逃荒的人,手里握着菜刀、棍子’头之类的,为首一个黑脸汉子叫道:“喂,把你的狗留下!否则宰了你!”
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杀个把人根本没人管。杨秋池冷笑道:“怎么?想硬抢啊?问问我的小狗自己同不同意再说。小黑,上!”
话音刚落,小黑狗已经如利剑一般窜了上去。虽然两天没吃东西,小黑的身形还是快如闪电一般,一连串的惨叫响起,叮当叮当菜刀、棍棒和石头纷纷掉落地上。有的捂着手,有的抱着脚,惨叫不已。
杨秋池走了过去:“既然你们不仁,那可就别管我不义。把吃的都拿出来!”
那些人苦着脸道:“大爷,我们错了,我们只有树皮草根,就是看见你这条狗,一时动了坏心思,您就饶了我们吧。”
杨秋池懒得废话,亲自搜查,解开那些大包小包,里面除了破烂的衣裤之外,吃的就是树皮草根,果然连个黑面窝窝头都没有。杨秋池不死心,又挨着个搜身。站着的都搜完了,只搜出了几十文钱,杨秋池不是抢劫来了,而是找吃的,所以这些钱都没要。
他把目光落在了独轮车上歪坐着的瘦小男人身上,伸手过去要搜。那人无力地用手挡在胸前,轻轻摇头,眼中露出了哀求的神色。不过杨秋池现在是饿急了,反正是他们先抢自己的,自己反抢他们也不为过,而且只抢吃的,也算不得什么。
杨秋池一把拉开他的手,伸手探入他的怀中摸索,忽然觉得有些异样,着手处软绵绵的隆起两团,顿时警觉,急忙抽回手,瞧了一眼他的脸,脏兮兮看不清相貌,观察脖颈,发现没有喉结,顿时明白这瘦小男子原来是女扮男装,问道:“你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