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彤的刀尖刺破了凌渊的皮肤,一滴鲜血从他鼻梁上淌下,在鼻尖汇聚。
“你就是个疯狗!”凌渊绝望地怒骂道,“你只会杀戮和破坏,只会毁掉别人的一切,满足你那点无聊的自尊心,你们亚神统统是这副嘴脸,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不可一世!把荣誉和尊严这些无聊的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随随便便就可以葬送别人的性命,我恨透了你们的那副嘴脸!”
“你咎由自取!”
朱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刺中了凌渊的要害,是的,因果皆是他自己种下的,从他忍不住想在妹妹面前炫耀一下哥哥的智慧时,结果就已经悄然改写,更可悲的是,他亲眼见证了命运的改变。
但他怎能忍住不说,这个计划在他心中酝酿了三年,他装模作样,对全世界撒谎,他信心十足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把握,他故作冷静的时候其实焦虑得发狂,他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眠,需要药物的麻醉,他只能对着那台冰冷的机器诉说兴奋与迷茫,他只想从妹妹口中听到一句赞赏的话。
凌渊双手撑着地面,悲恸地号陶大哭,他再也不想掩饰什么了,再也不想假装冷酷,自己的内心和其它人一样脆弱,也和其它人一样掌握不了命运的轨迹。
“这就是遗言吗?”朱彤不为所动地说。
凌渊擦掉眼泪,喘息着说:“仔细听,有没有听见呼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朱彤静静凝听,脸色陡然煞白。
“神羿之矢正在朝我们头顶接近,几分钟后城里不会有一个活物留下来,你成功毁掉了我的一切,毁掉了我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凌渊指向被毁坏的防冲击舱,“求你大发慈悲,至少让我和妹妹道别!”
门突然被撞开,凌霄站在外面,门外的尸首已经让她察觉到什么,当看见跪在地上的哥哥,和用刀指着他的朱彤时,她怒火中烧:“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救了你,你竟然……”
凌渊伸出一只手阻止:“妹妹,不要动手,让她逃吧,如果她能够逃掉!”
朱彤收起刀,朝外走去,和凌霄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拿出怎样的表情,冲昏头脑的热血已然冷却下来,原来复仇之后是如此的空虚,好像胸膛被开了一个洞,好想大哭一场。
无聊的荣誉和尊严?
凌渊的话像一剂慢性毒药,当她转身离去时才开始生效,刺痛着她的心,她抚摸着脸上的火焰纹,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她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好迷茫……
屋顶哗哗地落下灰土,她以为神羿之矢已经掉下来了,抬头一看,一部布满弹痕的机甲正在拼命挤进窄小的屋内,它终于钻进来半个身子,像摘帽子用手掀开驾驶舱的盖,程绪坐在里面。
看见平安无事的朱彤,程绪欣喜地跳下来,落地一瞬差点没把腿摔断,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拉住朱彤的手:“快跟我走,来不及了!”
朱彤却像双脚生根一般,怎么也拽不动,她平静地说:“你走吧!就让我在这里结束好了。”
程绪先是一惊,然后气得差点笑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吗?
“我刚刚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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