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个天极境打手,胜算就大了许多。
“桓常侍可愿再现当年大司马的荣耀,为桓家再创辉煌?”张哲翰开始忽悠。
桓秘一怔,“这是谢安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刘裕自幼拜在王嘉门下,习仙人之术,知未来之事,愿助常侍一臂之力。”
从“王嘉”说服苻坚调兵遣将,张哲翰就搞明白了这个甲级副本里的Npc智商极高,是可以被说服的。所以他这番话并不是胡诌,桓秘被张哲翰从戒备森严的牢笼中救出,又亲眼目睹了“地遁”和疗伤“仙术”,不由得他不信。
桓秘将信将疑,“你助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与家师的目标是让天下百姓不再生灵涂炭,实现天下大同!”张哲翰扯了个大得不能再大的宏图大志。
晋军将领大多出自江左世家子弟,大多同时也是文人,自幼饱读诗书,桓秘当然读过《礼记》,张哲翰摇头晃脑背起了中学课文中的《大道之行也》: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老头被唬住了,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张哲翰,“你准备怎么做?”
桓秘被关押在地牢四年,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张哲翰轻咳一声,开始进行形势教育。
“常侍身陷囹圄,不知当下天下大势。秦军百万,投鞭断流,势如破竹,今已占据襄阳、埙城、寿阳,在洛涧一代沿淝水展开,即将与西府兵进行对决,北府兵如今尚在京口,即便是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到二十万人。军力相差之悬殊,建康危如累卵。”
“那又如何,我桓家与秦军血战经年,骁勇善战……”
“这次不一样,苻坚倾举国之力而来,你觉得二十万对一百万能赢?”
“这……”
“就算是取巧赢了,你和桓家又有什么好处?桓大司马功高盖世,连个九锡都拿不到,司马家卸磨杀驴的事干得还少吗?”
张哲翰直戳痛处,桓秘不吭气了,垂下头去,双手揉搓乱蓬蓬的头发。
张哲翰继续落井下石,扔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使是胜了,功劳也是桓冲和谢安的,与你桓秘何干?”
桓秘痛苦地低下头,留出泪来。历史上的桓秘虽然“少有才气,不伦于俗”,但却一直被桓冲压着,桓温对他是“抑而不用”,一生郁郁不得志。
张哲翰看火候差不多了,开出了空头支票:“若常侍与在下合作,不仅能重新执掌西府兵,重获桓氏家业,还能坐享荣华富贵,名垂青史!”
“好,我跟你走!”桓秘抬起头,眼里泛出希望的光芒,“需要我做什么?”
“在下虽博古通今,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无拔山超海之力。”
桓秘单膝跪倒:“我明白了,自今日起,你便是桓秘主公,我必护你周全!”
张哲翰赶忙俯身扶起道:“桓常侍不必拘礼,有桓常侍相助,寄奴如虎添翼,大业必成!”
舒琪在一旁大眼睛亮晶晶,这主人也太能忽悠了吧,几句话就把个天极境变成了打手?
青姐推门进来,后面跟着范伟,看见桓秘,“这是……”
桓秘瞬间像被雷击了一般,盯着黄衣少女,说不出话来。
完了,连Npc都被电晕了,张哲翰赶忙对舒琪说道:“琪丫头,你带桓常侍去沐浴更衣,再去多置办几套衣裳,单独开个房间让他休息休息。”
“是。”舒琪拉起桓秘的手,“老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桓秘被拽着往外走,眼睛还直勾勾盯着青姐。
“张翰,这哥们是天极境?!”范伟惊道。
“嘿嘿,以后是我的护卫。”张哲翰嘚瑟道。
“怎么回事?”青姐好看的大眼睛又盯着张哲翰,把他盯得发毛。
“青姐,青姐,你看你,把Npc都勾得迷迷瞪瞪,别怎么看着我好不好,我这人意志薄弱……”
青姐笑着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又贫嘴。苻宝刚才还念叨你呢……”
“我投降,我投降,”张哲翰举起双手,接着把忽悠桓秘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这下你放心了吧,一个天极境强力保镖诶,免费的哦。”
“真有你的,副本都快被你玩出花了。”
“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们在北固山下守株待兔,见到穿黑甲的就抢,大约抢了一百多件黑光铠。”
“甘露寺呢?”
“甘露寺地宫的军械司已摧毁,我还把那个军械司主事给抓了回来,我觉得好歹也算是个人才,就没杀。就关在暗房里,你处理吧。”
“不错不错,青姐有眼光。黑光铠和人先交给朱序吧,回头我带他一起去找苻丕。”
“好。那把古锭刀给大师兄了,他非常满意,让我谢谢你呢。他去了长安,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我在襄阳看到大师兄了,他追杀张蚝一直追到了慕容暐的平南将军府,如果不是他吸引了守军,我还不一定能救出桓秘。”
“那就好,接下来做什么?”
“苻坚圣旨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秦军马上会大规模换防,”张哲翰取出襄阳地图递给青姐,“梁成和苻融的大军会调到襄阳和埙城去,姚苌和慕容垂的军队会换到寿阳来,你和老范还要辛苦一下,把这些苻坚的主力护好。”
“我这就去襄阳,范伟你先去埙城,我随后就去,两头巡逻。另外,明天苻宝要去京口,找我的话可以去京口的归去客栈,还是地字号房。”
“好。”
范伟叫道:“怎么还是我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张哲翰伸手道:“金币还给我!”
范伟怒道:“做梦!又不是你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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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里传出一阵抽泣声。
床上躺着的已不是梁朝炜,而是叶子楣的手下老二,双目紧闭,脸色发黑。
叶子楣坐在床前低声哭泣,“老三啊老三,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都怪姐不好,呜呜……”
叶玉清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梁朝炜,诧异地问道:“小妹,怎么回事?”
叶子楣扑过来抱住姐姐:“姐,老三,老三死了!呜呜~~”
“啊!”叶玉清惊道,“怎么死的?”
“张翰,张翰的丫鬟用狙击步枪打死的,呜呜……”叶子楣哭道。
“别着急,慢慢说。”
“我们去救桓秘,遭遇了桓修派来的杀手,呜呜,正在对战,三打四,打得很艰苦,结果张翰带着他的丫鬟把地牢的门封住了,呜呜,老三被两个杀手围攻,出门,他们三个,就一起被打死了……眉心一枪啊,毒子弹啊,救都救不了啊……”
叶玉清听明白了,拍着妹妹的后背,看着床上问道:“老二怎么样了?”
“他,他还好,用冰障挡住子弹,腿上还是中了一枪,我刚给他解了毒。”
梁朝炜恨声道:“一定是那个大丫鬟,杀了我天心教那么多人,等我找到她,定将她碎尸万段!”
叶子楣抬起头来:“对!姐夫,这仇一定要报!我飘渺宫和他张翰没完!”
“省省吧,先找到人再说吧。”叶玉清说道,“出了副本,你们敢杀一个正牌的一级警监?何况他背后还有那么大的势力,还有那位神秘的半神。”
“姐说得对,出去杀更难,副本还没完,还有机会杀他!”叶子楣擦了擦眼泪,握紧拳头砸在桌上。
沉默了一会儿,叶玉清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喝着,望向窗外,缓缓问道:“你们说,张翰去襄阳地牢,是救桓秘还是杀桓秘?”
叶子楣想了想,“应该是救,桓修派的那伙人是去杀桓秘的,张翰连他们都杀,而且下手那么狠,我们死了一个,他们死了三个,只有那个带头的勉强逃了。”
“嗯,你的任务是从那里领的?”
“王谧。……姐,你的意思是说,张翰的任务也是来自王谧?”
“如果是这样,他完成任务会去哪儿领取奖励?”
“我明白了!北固山下,北府兵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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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翰一抹脸,变成了“狗将军”苟池的模样。
桓秘惊道:“主公,你这是……”
舒琪笑道:“老头,没见过吧,这是主人的变身术,真正的神术!”
桓秘经舒琪一番拾掇,焕然一新。胡子剃了,头发梳理了,穿了一身石青色长衫,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舒琪还特意找了一把白羽扇让他摇着,羽扇纶巾,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桓家男人都比较帅,桓温就是因为帅才被南康公主招为驸马的,所以桓秘也差不到哪儿去。
刚刚“地遁”回到了襄阳三江邸店,现在又展示了变身神术,桓秘佩服得五体投地,更坚定了跟着“主公”谋“大业”的决心。
袁锡范本来安排了邸店的天字号房,但张哲翰没同意,而是看上了二楼楼角临街的一间普通大号套间,视野开阔,便于出入。
从二楼下街心,桓秘只轻轻一跃,张哲翰薅着舒琪还要施展瞬移,高下立判。
“老头你慢点,不要走在主人前面,懂不懂礼数啊!”舒琪絮叨道,桓秘一晃,黑影一闪,便跟在了张哲翰背后,绝对比瞬移快。
“嗖嗖嗖嗖嗖嗖”
密集的锐器破空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有多少暗器,飞镖、短剑、飞刀、飞蝗石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