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邦彦十恶不赦,臣请杀之以谢天下!”
“对,杀!”
“杀陈邦彦!”
殿内一片混乱,言官清流们交相大嚷,吼声连连。
御前太监见状尖声道:“陛下在此,不可喧哗!肃静!肃静!”
朱由榔抚着椅背,眯着眼,冷冽的目光在下面一一扫过,被皇帝目光扫到的言官清流们俱都面色一凛,行为稍稍收敛了一些。
朱由榔面无表情的道:“金堡所言诸位爱卿中谁还有异议?”
“臣有异议!”
左都御史吴贞毓知道皇帝的心思,他再次发出了皇帝想听到的声音:“据臣所知,陈大人拘捕关守箴时,关守箴言语放肆,拒不认罪,且试图暴力抗法,观其行已形同谋反,非常之时,事可从权,陈大人不得已将其正法,其情可悯,其罪可免!”
吴贞毓话音未落,金堡便出言反驳道:“兵围之时,关老手无寸铁,如何暴力抗法?”
吴贞毓面色不变的道:“金给事可能听错了,吴某说的是试图,且就算其没有暴力抗法,其拒捕不认罪,被杀也不冤枉。”
吴贞毓的一番话也是可圈可点,内阁首辅翟式耜频频点头称善,其亲信门生纷纷跟着老师附和,殿中立马又分出了一批支持陈邦彦的官员。
翟式耜是帝党亲信,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皇帝的意思,一些原本跟在清流言官后的投机客见状,又变得有些犹豫不定,回归了中立。
“胡说!简直一派胡言!”见原本几乎是一面倒的局面突然向不利于己方的方向发展,金堡终于有些不淡定了。
“放肆!”
朱由榔抓住时机,立时发作。
他一拍书案,大喝一声:“金堡君前失仪,该当何罪!”
金堡吓得一哆嗦,忙跪地叩头道:“臣一时失态,请陛下恕罪!”
朱由榔冷哼一声,道:“陈邦彦公忠体国,清正廉明,不畏强暴,是国之干臣!涉案乡绅贪虐不法,数额巨大,抄家斩首实乃罪有应得!尔等明知实情,却颠倒是非,倒打一耙,不知是何居心?!”
强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朱由榔又道:“科道无私,方能弹劾人之有私,朕此前强调再三。若是自恃为言官,听人指使,颠倒是非,扰乱国政,必将为国法所不容!此其一!
其二!今日庙堂朝会,诸臣上奏言事,竟如闹市一般。更有甚者,小小六品给事中也敢在君前咆哮,君威若此,何以宾服天下?
为立国法威严,朕定要整肃不肖之臣!”
说完大手一挥,冷喝道:“御前侍卫听令!”
几十名御前亲卫跨刀站在殿外廊柱下,听到君令召唤,轰雷也似的齐吼一声:“在!”
朱由榔指着金堡,厉声道:“尔污秽庙堂,君前失仪,且背公忘私,朋比为党,若不严惩,君威何在?!来人!与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