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里,捂住了儿子的嘴,强迫其跪在地上,向刘成哀求道:“大人,请恕罪!”
“不必了!本官还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见识!“刘成笑了笑:“如果想要哭就哭吧,他已经死了,我与死人是没有仇恨的!”
女人和孩子们沉默了一会,随即抽泣了起来,为自己的丈夫、父亲与兄长的死而流下了泪水,不过很难说他们的哭声中有几分是为了林丹汗,有几分是为了自己,他们已经不再是大汗的妻子、公主,王子,而是一群俘虏。
刘成很有耐性的等待哭声低沉下去,他很清楚当哭泣是一种情感发泄的渠道,当一个人哭完了之后,往往也将自己内心的悲痛、仇恨等强烈的感情发泄了出去,可以以比较冷静的头脑思考问题了。因此如果要与其交流,最好是等其哭完后再说。
“大夫人!”刘成对德勒格德勒说:“我不是很清楚你们蒙古人的风俗,不过依照我们汉人的风俗,一个人最好是以完整的尸首下葬。卜失兔汗只送来这枚首级,我已经派使者让其将尸体也送来,待到将缝合完毕后再一起下葬,不知你觉得满意吗?”
“多谢大人仁厚!”德勒格德勒感激的低下了头,她身后的女人和孩子们也纷纷伏地感谢刘成。
“罢了!”刘成摆了摆手:“不管你们相信与否,其实我不想杀林丹汗,如果您的丈夫落到我的手里,他现在肯定还活着。“
德勒格德勒低下了头,好不让刘成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大人您果然仁厚过人。”
“不,不,不!”刘成摇了摇头:“并不是仁厚,您的丈夫打破大明的边墙,杀死成千上万的百姓,抢掠田园,围攻城市。所以我带兵攻打他,我是大明的总兵,如果我对他仁厚,那就对不起朝廷、天子与百姓。我不想杀他是因为如果他活着比死对大明更有利!”说到这里,刘成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经过这一战,察哈尔部已经元气大伤,没有二十年无法对大明造成威胁,如果他没有死,我可以将林丹汗的嫡子扣留在手里作为人质,让他在后套草原放牧,一来可以作为边墙的屏障;二来也可以让其与后金争夺蒙古诸部。但现在他死了,几个能够继承他位置的兄弟叔侄也都战死了,孩子还年幼无力执政,你说让谁来统领察哈尔部呢?“
“大人,他在生前曾经将部众分给我们几个统领。”德勒格德勒抬头道:“如果大人相信我们的话,请将部落依旧划分给我们,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的做大明的屏障!”
“嗯,这是个好办法,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多谢大人!”德勒格德勒闻言喜出望外,正要磕头谢恩,刘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希望之火又破灭了。
“可惜现在是不行了。”刘成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为什么不行?我们一定忠实于大明,如果大人您信不过,我们可以把孩子都留在您这儿作为人质。”就好像即将溺水而亡的人会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德勒格德勒大声喊道,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几分钟前还下定决心为了保住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的想法。
“很简单!因为你们是女人!“刘成笑道:”卜失兔汗回来了,他肯定要向你们报复,如果我把部众分给你们的话,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大人请放心——”
“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事情!”刘成打断了德勒格德勒的恳求:“如果卜失兔汗吞并了你们,他的力量就会强大到对我大明造成威胁的地步,如果是这样,那我这一仗岂不是白打了?我不能冒这个风险。而且现在还有一件更加麻烦的事情。“
“麻烦事?莫非是与我们有关?”
“不错!”刘成点了点头:“卜失兔汗他向巡抚大人讨赏,要求将你们赏给他作为他的妻子,将俘虏的部众也交给他。”
这个消息顿时激起了众人的恐惧,女人们搂着自己的孩子哭泣了起来,几个年幼还不知道世事的孩子看到母亲在哭泣,也纷纷随着哭了起来,一时间白虎堂上满是女人和孩子的哭泣声,倒像是末日来临了一般。敏敏看了有些心软,伸手捅了刘成一下,刘成回头笑了笑,做了个无妨的手势。
“那大人您答应卜失兔了吗?”德勒格德勒问道,她已经察觉到刘成一直在巧妙的引导着谈话,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这让她暗自警惕了起来:是什么事情让他对一群俘虏这么客气呢?
“大夫人,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刘成笑了起来,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是延绥镇副总兵,只是一个武将,按照大明的法度以文御武,像这种事情应该是由督抚文臣,也就是巡抚大人决定的。“
“巡抚大人?”德勒格德勒笑道:“您也好,巡抚大人也好,都是大明皇帝的臣子,难道想法不是一样的吗?”
“哈哈哈!”刘成突然笑了起来:“大夫人,你这个问题问的好,问的妙!在大多数情况下,巡抚大人运筹帷幄,本官指挥大军冲锋陷阵,虽然事权不同,但目的却无二,都是为国尽忠,但是有些时候还是有些不同。“
“那这次呢?”
刘成笑了笑,却不说话,众人看在眼里,哪里还不知道刘成的意思,显然这个汉人将军与那位不在场的巡抚大人之间有矛盾,这才把自己找来,脸上都有了喜色。
“刘大人,卜失兔是我等不共戴天的大仇人,请您劝说巡抚大人,不要应允他。”德勒格德勒的声音不大,但咬字却十分清晰。刘成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不瞒列位,我也不愿意将你们交给卜失兔汗,此人野心勃勃,又兼并了左翼诸部,时日一久必成我大明的祸患。但巡抚大人他现在想的是尽快平定边事,好回京叙职,若是不答应卜失兔那厮,只怕又兴刀兵。”(未完待续。)